戰司寒默不作聲的站起來,命阿生拎起曾蘭後,一瘸一拐的朝外面走去。
盛遲猶豫了一下,對着他的背影道:“孩子還小,入土爲安,不然會影響她轉世投胎的。”
戰司寒聽罷,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明澤衝上去扶住了他。
當他的手觸碰到他的左臂時,眼裏劃過一抹驚詫,“司寒,你的手?”
剛纔光看熱鬧去了,沒注意到他的手有問題。
戰司寒伸出另一隻手推開了他,然後回頭望向盛遲,嘶聲道:“我會安排好墓地的。”
說到這兒,他又猶豫了,雲汐大概不會接受他給女兒選的長眠之地。
“還是你安排吧,儘量找一年四季都有太陽照射的地方,然後種滿向日葵,拜託了。”
說完,他捂着胸口大步朝外面走去。
很痛,渾身都痛,他現在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舔舐傷口。
還有,盛家已經如她所願活在痛苦裏了,還剩一個戰家。
幾個孩子之所以會死,全拜他那好母親所賜,這筆血債,他會討回來的。
哪怕他取不了她的命,他也要讓她餘生活在悲痛裏。
而最能打擊老太太的,就是他。
只要他徹底毀了自己,老太太往後都別想好過。
明明他可以幸福美滿的,嬌妻在懷,兒女成羣。
可老太太一次次的篡改鑑定報告,矇蔽了他的雙眼,讓他一錯再錯,這才釀下了種種苦果。
“戰爺,咱們去老宅還是回公館啊?”阿生在一旁詢問。
戰司寒不想回公館,那客廳裏沾滿了兩個孩子的血,那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女兒的腳步。
他現在怕了,怕那種撕心裂肺,焚心化骨的痛。
那樣的疼痛,是他無論用什麼法子自虐都消磨不了的。
哪怕他在身上扎千百個窟窿,也壓不住心臟跟靈魂蘊出的痛苦。
說他懦弱他也認了,他真的受不了那樣的折磨。
“去什麼老宅去什麼公館,老老實實回醫療基地吧,我給你做個全身檢查,評估一下你這身體還能吐幾次血。”
明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裏帶着一絲凝重。
“阿生,你跟我說說這幾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是。”
戰司寒鑽進車廂,對司機道:“回戰家老宅。”
“戰爺,現,現在就回去麼?”
“立刻,馬上。”
“……
…
戰家老宅,客廳內。
管家急匆匆地從外面走進來,對着正坐在沙發上品茶的戰夫人道:“夫人,不好了,盛家的天,塌了。”
戰夫人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急聲問:“什麼意思?”
“據,據探子回稟,今晚盛家發生了大事,原來曾蘭不是盛家的女兒,雲汐纔是,
然後雲汐這幾年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曾蘭設計陷害的,戰爺帶着雲汐去了盛家,挑破了一切陰謀。”
‘哐當’
戰夫人手裏的茶盞滑落,砸在了地板上,碎裂成片。
“司寒都知道了?他,他都知道了?不,不不,他怎麼能知道?那些真相,會毀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