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戰夫人聲嘶力竭的慘叫着。

    她緊緊抱着兒子,痛心疾首道:“一切禍根因我而起,該我去贖罪纔對,

    你別折磨自己,別毀了自己,不要挖了心,不要去監獄,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戰司寒猛地推開了她,然後起身朝門口退去。

    他在笑,可笑容裏卻染着極致的悲傷與痛苦。

    “我若不毀了自己,如何對得起死在我腳下的孩子?如何對得起被我扔去孤兒院的樂樂?

    我的幾個孩子飽受痛苦,最後含恨離世,沒道理我這個做父親的活得肆意瀟灑啊,

    你如果真的誠心悔過,就常伴青燈古佛,爲幾個孩子祈福,讓他們來世投個好胎吧。”

    說完,他漠然轉身,踩着沉痛的腳步朝外面走去。

    戰夫人接受不了他挖心臟,進監獄的決定,踉蹌着爬起來後,跌跌撞撞的朝他衝去。

    可剛跑了兩步,雙腿絆在了一塊兒,狠狠摔倒在了地上。

    “司寒,媽錯了,你別這樣,求求你別這樣,戰家就你一個嫡子,你毀了,這龐大的家業該怎麼辦啊?”

    迴應她的,是兒子決絕又冷漠的背影,以及……殘忍又嗜血的話語:

    “她的心,被你們取出來後扔去餵了狗,一報還一報,你是我母親,我即便再恨你,也不會綁了你挖你的心,

    既然這樣,那這罪就由我來受,我挖了自己的心扔去喂狗,減輕一些戰盛兩家的罪孽。”

    戰夫人趴在地上,一手捶胸一手捶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兒子將自己的心臟挖出來喂狗呢?

    她不能啊!!

    “我錯了,我願意將自己這條命賠給她們母女,求求你別折磨自己,別毀了自己,求求你。”

    空氣裏再無迴音傳來。

    明明已經進入了六月,盛夏季節。

    可戰夫人卻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那晚風,如同冰刀子一樣,不斷地颳着她的血肉。

    管家走過來蹲在了她面前,壓低聲音道:“夫人,還有一個法子可以保住大少爺。”

    戰夫人緩緩止了哭聲,偏頭望向她,抖着聲音問:“什,什麼法子?”

    “布萊先生不是頂尖催眠師麼,請他出手給大少爺催眠,抹除他這段痛苦的記憶就好了。”

    戰夫人聽罷,眼裏閃現出了一抹亮光。

    極致的絕望過後,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瘋狂的想要攀附。

    而她眼裏的神色,也確實很瘋狂。

    “布萊先生,催眠術,對,布萊先生會催眠術,他可以保住我兒子,他一定可以保住我兒子的。”

    說完,她撐着管家的手臂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朝沙發區衝去。

    撈起話筒後,她輸入了一串熟悉的號碼撥了出去。

    通話連接成功後,她急聲問:“布萊先生,您能抹除人的記憶麼?”

    話筒裏傳來一道低沉的男音,說的中文,但有些生澀。

    “抹除記憶?那當然可以,只不過您的兒子不是不願意失憶麼?

    他本身抗拒的情況下,我的催眠術很難起效果哦。”

    戰夫人狠狠一咬牙,問:“如果只是抹除一些痛苦的記憶呢?比如,喪女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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