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即將走到盡頭,讓他手上再沾兩條人命,於他而言,該是毀天滅地的打擊吧。

    她可以死,但他必須好好活着,風光的活着,白天紙醉金迷,晚上痛苦嘶嚎,日日夜夜,年年歲歲,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纔是對他最大的報復與懲罰。

    “司寒,你去安排醫生吧,流掉這個孩子,咱們重新開始。”

    戰司寒像是受了她的蠱惑一般,輕輕點了點頭,“好,我讓他們準備給你做流產手術,我這就去安排。”

    雲汐緩緩鬆開了他,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眼中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到化不開的恨。

    寶貝們,媽媽替你們報仇了,這個人,會永生永世的活在痛苦之中受盡折磨,生死不得解脫。

    戰司寒出了病房後,徑直去了書房。

    剛走到門口,就見阿俊在走廊上來回踱步。

    “戰爺,有滅鷹首領的消息了,據探子回稟,說他早上在海城南郊現了身。”

    戰司寒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邁開步子走進了書房。

    阿俊緊隨其後也跟着走了進去。

    戰司寒開口道:“繼續查,確定他的具體位置後再來向我彙報。”

    阿俊應了一聲,準備轉身退出去,還不等他動作,戰司寒又道:“醫務室裏有沒有產科醫師?”

    “戰爺是想給雲小姐找對口的專家看護?”

    “不,是給她做流產手術,她現在厭惡極了腹中的胎兒,求着我拿掉孩子,我拒絕不了。”

    阿俊愕然,脫口道:“可那個孩子是……”

    說到一半,他猛地止住了話鋒,後知後覺自己差點捅漏嘴。

    “戰爺,雲小姐的情況很不樂觀,您真的要安排她做流產手術麼?”

    戰司寒剛準備訓斥,心臟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迫使着他伸手捂住了胸口。

    阿俊不敢再多嘴了,怕自己言語不當刺激到他。

    “是屬下僭越了,我立馬去安排。”

    說完,他匆匆退出了房間。

    戰司寒張了張嘴,想要喊住他。

    他後悔了,直覺告訴他,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錯的。

    雖然他不知道那股情緒來自於哪兒,但他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同意雲汐流產會釀成大錯。

    “等一下,讓我再想……”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一股股鑽心的痛在腦海裏蔓延着,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炸裂一般。

    他單手抱着頭低吼了起來。

    他的意識空間裏明明有無數的碎片要洶涌而出,可不知受了什麼阻礙,那些碎片全部都被堵住了,讓他難以窺探。

    他胡亂撈起桌上的座機,輸入了戰媛媛的號碼撥了出去。

    然,話筒裏傳來的是無法接通。

    他有些頹廢的趴在了桌面上,手裏的話筒順着掌心滑落,掉在了地板上。

    從他睜眼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覺得很多事情不對勁。

    可老太太義正言辭的說他失了憶,如今又聯繫不上戰媛媛,他真的不知道該向誰去求證。

    …

    阿俊離開書房後,找了個安全的角落給戰夫人打電話,把雲汐醒了的情況告訴了戰夫人,還跟她說了戰司寒要給雲汐安排流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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