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手可沒閒着,一把揪住渣狗的頭髮,猛地一用力,逼迫他看着手術檯上那一大攤的血。
“看看,這又是你造的孽,一條無辜的小生命,被你一句話就給滅殺了,最後化作一灘濃血,
我說姓戰的狗,你他媽究竟是個什麼傻逼玩意啊?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臉說她不會死?
你特麼真以爲她是狐妖,有九條命呢?即便她真有九條命,也他媽不夠你折騰的,
老子現在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她的第三個孩子,沒了,死在了剛纔那場手術裏,跟着那孩子一塊死去的,還有他母親。”
戰司寒緊緊抱着雲汐,渾身哆嗦不止。
他死死盯着那灘濃稠的血液,眼眶裏暈開了一層紅色霧氣,然後化成嫣紅的淚珠滾滾而落。
瞪着那攤血瞧了片刻後,他開始瘋狂去探雲汐的鼻息,觸感冰涼一片。
沒了呼吸,汐兒已經沒了呼吸。
他又去摸她心口,這回沒讓他失望,因爲他掌心傳來跳躍感。
“她還有心跳,她沒死,沒死,盛遲,你趕緊去叫醫療團隊過來搶救,快去,快去啊。”
南影氣極,直接一拳頭砸在了他臉上。
“我他媽就沒見過你這麼傻缺的玩意兒,她胸膛裏裝的什麼鬼東西,你難道沒點逼數嗎?
如果你忘了,老子就再提醒你一遍,她沒有心,她的心已經被你給挖了,
現在在你掌心跳動的,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它跳動,不代表它的載體還活着的,
搶救?怎麼搶救?電擊麼?到時候雲汐醒不過來,她體內那顆機器得擊成渣。”
原本他胸膛上插着刀,痛得窒息,可如今這身上的痛,真的不及肺腑傳來的十之一二。
南影說得對,是他下令拿掉孩子的,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大錯已經釀成了。
一場手術,不僅奪走了孩子的命,連帶着汐兒的命一塊葬送了。
一屍兩命啊,他的手上,又粘上了兩條人命,而且都是他至親至愛的。
“啊……”
他對着前方的虛空嘶吼着,咆哮着。
如果他不失憶,也就不會上雲汐的當,受她蠱惑下令給她做流產手術。
這個孩子,任何人都有資格替她拿掉,獨獨他沒資格。
可就是沒資格的他,最後還是葬送了孩子的命,連帶着汐兒也去了。
雲汐沒了,孩子死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前幾天他還期待着她能夠遇到一個好男人,在對方的陪伴下一點一點走出傷痛。
哪怕她在別的男人懷裏笑顏如花,他也是歡喜的。
只要她活着,他纔有勇氣面對那無止境的折磨。
可如今她死了,這人世只剩一個他。
絕望的是,他還不能隨她一塊去,死,成了他這一生的奢求。
“汐兒,對不起。”
他緩緩撫摸着她的臉,然後一路向下,握住了她的手,抓着她的手指放在了胸口插着的刀柄上。
“汐兒,我把心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