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司寒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臉上沒有半絲表情,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正在輕輕顫抖。
因爲剛纔捏碎了一個被子,手掌被碎玻璃割破了,所以仍舊有絲絲鮮血從傷口滲出。.七
離得遠的人可能看不到,但云汐卻瞧得真真切切。
當然,吸引她注意力的不是他手上的血,而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以前的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就好像蒙着一層霧,外人無法靠近。
哪怕是她,曾經與他相戀,也感覺他距離自己有些遙遠,不可及。
現在呢,那種強大的氣場消失不見了,他的氣息平和,歲月真的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
看來監獄真是個好地方,確實能讓一個人脫胎換骨。
“戰先生,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說着,她含笑遞出酒杯,等着他的迴應。
戰司寒眼裏流轉着狂風暴雨,萬千種情緒醞釀在眸中。
他從她眼裏看到了平靜,淡漠,疏離。
她,把他當成了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也就是說,她已經徹徹底底的將他從她的世界裏剔除了。
他於她而言,無關痛癢。
這對他來說,真的是沉重的打擊。
他在痛苦裏煎熬五年,好不容易看到一縷曙光,可最後發現這縷光已經不屬於他了。
“好說,沒想到雲總如今成爲了商界新貴,受各界人士追捧,真是世事難料,
戰氏雖然是本土龍頭企業,但這些年跟各大外資公司也有交集,期待咱們的合作。”
戰司寒捂着嘴輕咳了起來,聲音壓抑又低沉。
有些話,點到爲止,雲汐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再停留,踏着高跟鞋往旁邊的席位走去。
戰司寒的身體狠狠哆嗦了兩下,踉蹌着朝後退去,戰媛媛連忙伸手扶住了他。
“哥……”
戰司寒擺了擺手,掙脫她的攙扶,踱步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這一幕,看得衆人連連咋舌。
看來雲總口中所謂的‘未婚夫’‘丈夫’並不是戰爺啊。
瞧戰爺這副落魄的模樣,真真是可憐。
他當年選擇去坐五年牢,大概也是希望出獄後能得到心愛之人的原諒吧。
結果罪也遭了,苦也受了,所愛的人卻流浪到了其他男人的懷抱,並且搖身一變成爲了商界女強人。
此情此景,真可謂是悽悽慘慘慼戚啊。
雲汐並沒有手現場怪異的氣氛所影響,依舊端着就被穿梭在人羣中。
這幾年來,她不曾參加過大型的商業酒會,今天是第一次參加,但她絲毫不怯場。
密斯夫人走到一旁,給南影打了個電話。
“南大首領,想必你也看到了現場直播吧,怎麼樣,對於今晚的結果可好滿意?”
話筒裏傳來南影優雅的輕笑聲,“多謝夫人的提攜,到時候我們結婚一定請您喝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