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河站上去,掃視一圈,伸手示意衆人安靜。
隨後盯着周倉喝道:“你們重情重義,韓某很是敬佩,如果你們出了城,能殺了董卓,我絕不阻攔!可惜你們實力不濟,還愚蠢如豬!”
“空有滿腔熱血,卻要白白送死,天師泉下有知都會替你們感到不值!”
“天師死了,難道太平道就散了嗎?沒人能管得了你們了嗎?”
周倉頭一扭,冷聲道:“哼!聖子還沒確立,你同樣沒資格管我們,我們送死也比你勾結董卓,無所作爲要強!”
各大渠帥均默不作聲,心裏想什麼不得而知。
張角在他們心中的分量,顯然是大於一切。
周倉,裴元紹,卞喜這些人更不用說,長期跟在張角三兄弟身邊,忠心耿耿,任勞任怨。
他們是屬於冀州派系。
張燕又代表了幷州黑山軍的立場。
青州,豫州,東郡各自都有各自的立場。
韓星河有心收服他們,爲自己所用。
卻總差那麼點意思。
波才,彭脫等人都是因爲救命之恩,但涉及到張角生死的問題上,也有點猶豫。
如果張角親封聖子,給與傳承,給與信物。
那基本上可以說成功了一半,這些人不能說唯命是從,也肯定會配合。
久而久之,幹出來點樣子,慢慢也就都會效忠自己。
現在這情況就很麻煩。
張角提前死了!
聖子之位也涼了。
爲了何進的事,還不得不利用董卓。
反而造成了這麼大的誤會。
這些大老粗,江湖氣很重,看待事情流於表面。
尤其是周倉,裴元紹等人,根本不管什麼大局不大局。
而且他們都是底層窮苦出身,對朝廷的大官深惡痛絕,恨不得全砍死。
何進落他們手上,肯定是必死無疑。
尋找董卓報仇,也只知道衝動的蠻幹,以表忠心。
韓星河隱瞞張角死訊,對他們來說,就是赤果果的欺騙。
爲你出生入死,你卻只知道爲自己搞錢。
活脫脫一個卑鄙小人。
現在,非但不能讓他們離開,還得一次性解決這個問題。
一旦分崩離析,以後再無收服機會。
韓星河思索片刻,很快便想到了對策,厲聲喝道:“如果我無所作爲,官兵早在半年前就攻破鉅鹿,爾等早已死於刀劍之下!”
“大業未成,天師先一步離世,我想問諸位,誰有資格繼任聖子之位,誰能振興太平道,誰又能帶諸位兄弟扛過朝廷的通緝,東山再起?”
“如果有人可以,我韓星河願對天起誓,絕對唯命是從,爲太平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個問題很有深意。
論戰功,韓星河第一。
振興太平道,繼承張角意志,帶領別人活下去,另謀出路,東山再起!
這個責任,願景太大了!
在場的渠帥,沒有一個敢說自己保證能做到。
韓星河正是利用他們這心理,強行施壓。
周倉等人依舊不服氣,估計他們之前投票也是投的東方鏡。
冰涼的雨水,拍打着所有人的臉盤。
森森寒意涌上心頭,原本一個個充滿敵意的目光,也稍微緩和了一些。
韓星河不動聲色,繼續施壓。
“現在正是太平道危難之際,天師正在天上看着呢,你們告訴我,誰能擔此重任?”
各大渠帥面面相覷,均默不作聲。
“周倉!你口口聲聲要爲天師報仇,你在關羽張飛手上,能撐幾回合?”
“大仇不得報,卻害死一衆兄弟,即便你死了,難道還有臉見天師嗎?”
氣氛沉寂了許久。
周倉依舊不服氣,反駁道:“我爲天師報不了仇,難道你韓星河就能嗎?你又憑什麼能振興太平道!”
韓星河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不怕你槓,就怕你槓不過。
“呵呵!我若是能,你又當如何?從此效忠於我嗎?”
周倉目光有些閃躲,裴元紹,卞喜也一樣。
他們幾個雖然莽,但也能聽出這話裏有套,沒有回答。
“天師潛心十年,只爲推翻暴政,開創太平盛世!這其中的艱辛,豈是你們幾個莽夫所能知曉的!”
“你們可知這天下十三州有多少郡縣?全部攻佔需要多少兵士?又需要多少兵器盔甲,糧草俸祿,戰馬物資,這些東西難道都不要錢的嗎?”
周倉,裴元紹,卞喜,張燕均默默的低下了腦袋,想反駁卻說不出來。
其實,韓星河也說不來,只不過把事情扯大一點,裝個逼,讓他們陷入思維誤區。
隨後,韓星河繼續說道:“現在的冀州,遍地都是官兵,若不是我俘虜了何進,藉此威脅董卓,你們早死在望雲山了,即便突圍出來,也跑不出冀州!”
“我拿着俘虜,索要贖金,只要錢到手,便可以招兵買馬,擴充軍備,爲天師復仇,振興太平道指日可待!這就是我的作爲!而你們呢,送了死,連特麼兵器盔甲都會被官兵拿走!有什麼用,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
波才,管承其實也明白這道理。
唯一讓他們不舒服的,可能就是故意隱瞞。
現在氣氛緩和了點,也紛紛出言勸誡衆人。
“韓大帥所爲,實屬上策,你們魯莽行動,反而一無所獲,只能白白送死!”
“復仇之事,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又豈在旦夕之間!”
韓星河很是欣慰,他倆影響力最大,不支持自己的話,肯定崩盤。
“鉅鹿失火,後被官兵攻破,據董卓所言,他的兵士沒有見過天師的面!不管他說的是否屬實,這其中都有隱情,我等必須查明真相!”
“韓某不才,河內敗袁紹擒袁術,陳留敗曹操,孫堅,南陽破皇甫嵩,官渡擒何進,前幾日又擒盧植,朱儁,大小戰役上百場,未嘗一敗!”
“天師立我爲聖子候選人,又贈我天機墜,同樣對我恩重如山!我決意公佈天下,自領聖子之位,振興太平教,積蓄力量推翻暴政,此生必爲天師復仇!爾等可願發誓追隨於我?”
這段話,純粹是趕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