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中傳來了傭人的問好,“二少爺,二少夫人。”

    聽到傭人的稱呼,江蘇立馬閉口不言。見到古暖暖和江塵御,他規規矩矩的坐好。

    另一邊,夫妻倆都髒着手進入。

    “手咋回事,怎麼這麼髒,你們玩兒泥巴了?”江老問。

    古暖暖搖頭,她回答:“給花花挖墳了。”

    江老:“……”

    江蘇指着江塵御的手問:“……那我叔的手爲啥也這麼髒?”

    他家矜貴的小叔叔肯定不會玩兒土的,還是給那什麼“花花”挖墳,這絕對不可能。

    古暖暖解釋,“坑是我老公挖的,墳堆是我蓋的。”

    餐桌上的爺孫倆驚的下巴都快掉了。

    “江塵御,挖土?扒坑?”江老此刻寧可相信天要塌,也不相信二兒子去土裏挖。

    古暖暖不理解大家的驚訝,她點點頭,“是啊,那麼驚訝嗎?”

    江塵御不讓妻子繼續和他們交談,於是牽着她的手帶着去了衛生間洗手。

    江老看着孫子,江蘇看着爺爺,爺孫倆同樣表情,同款震驚。

    江老回憶,自他二兒子有分辨力後,他就和一般小孩兒不同。

    小孩子愛玩兒沙子,城堡,積木。他每次下班都會回家給他買同齡孩子喜歡的玩具,但是江塵御都不玩兒。

    甚至將其丟在一旁,拿起一本迷宮圖畫看了起來。

    後來,他去幼兒園,其他小朋友玩兒土,他嫌髒。

    玩兒泥巴,他嫌惡心。

    玩兒橡皮泥,他嫌幼稚。

    ……

    他的童年十分無趣,江老以爲兒子重度潔癖,每次他回家,家中就要大清掃一遍。

    結果,這個他自認重度潔癖的兒子,去院子裏徒手挖坑?!

    他錯誤的認知了28年!

    江蘇更是震驚小叔叔對好朋友的縱容程度。

    他因爲喫飯時碎屑落得遍地都是,被小叔叔抱着屁股揍了一頓,還監督他將地上的所有碎屑用手撿起來扔了。

    他小時候用橡皮擦試卷,橡皮屑沒有吹掉,被小叔叔檢查作業時發現,又被收拾了一頓。

    再後來,他打球回家,渾身都是灰塵,因爲他打球累了直接坐在了籃球場上。到了家中,他沒有更換乾淨的衣服就坐在沙發上,恰好,又被他小叔叔發現了。

    於是,被揍了一頓,推進去洗澡的同時,他親手把自己坐贓的沙發墊子給洗了一遍。

    以至於他後來,喫飯時周圍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垃圾和碎屑。別人誇他是貴公子,家教好。

    寫作業時橡皮每次擦乾淨就不再擦,垃圾即使扔,讓他的位置處每日都是乾淨的,順帶的,他還整日幫古暖暖整理她的桌面衛生。

    後來,他打球回家後脫去衣服就去洗澡,順便把髒衣服洗了,再出門坐沙發。

    在他沒長大以前,江蘇的心中都認爲,他小叔叔是世界上最成熟有魅力的男人,對人間一切幼稚,髒髒的東西看都不看一眼。

    可他,竟然爲了古暖暖,讓自己的金手和泥土親密接觸!

    他覺得世界末日都沒這個給他的感覺震驚。

    不一會兒,夫妻倆洗乾淨了手出來了。

    坐在餐桌上,爺孫倆眼睛都盯着二人。

    埋花的提議者,一定是古暖暖。江塵御是絕不會在這種無聊事情上浪費時間的。

    夫妻倆卻旁若無人似的,古暖暖掏出口袋中丈夫的手錶,她拽着丈夫的手,“老公,我給你戴錶。”

    江塵御將手遞給她,由着小孩兒在玩兒他的手錶,爲他戴錶。

    江蘇確信了一句話,“在家,抱緊古暖暖的大腿,比對小叔叔誇一萬句都管用。”

    不一會兒魏愛華也來了,“我剛纔和我老公打了個電話,他中午不回來喫飯,我們先喫吧。”

    江老嘟囔了一句,“這老大也真是的,不早點說,家裏又做着他的飯。”

    這句平平凡凡的話,被古暖暖聽到了心裏。

    她小嘴咬着筷頭,看着餐桌上的家人,最後視線落在丈夫身上,笑眯眯的。

    江總心跳加快。

    他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心動的跳動,而是有一股隱隱的不安。

    “老公~”

    “喫飯。”

    “老公~和你說個事兒嘛。”

    江塵御爲她嘴脣加了塊兒肉,“張嘴。”

    古暖暖聽話的張嘴,喫到了丈夫餵給自己的肉,然後,她嘴巴一邊咀嚼一邊又說:“老公,你創個羣唄~”

    江塵御又給妻子爲了一塊兒肉。

    古暖暖來者不拒的又吃了一口,“就是上次你們那個微信羣,你給咱家都……”

    “繼續張嘴喫。”江塵御又餵給她了一塊兒。

    餐桌上,都靜靜地看着江總喂江太太喫肉。

    眼看着,她的小嘴兒都快塞不下了,江總還喂。

    “唔,老公,我嘴兒沒地兒了,你讓我嚥了再喂,我和你說正事兒呢。”

    江塵御拿起手邊的清肺湯送到妻子嘴邊,“喝點壓壓肚子。”

    古暖暖抱着喝了起來。

    剛喝完,她準備說話呢,她的嘴巴又被爲了一根青菜。

    喊一聲“老公”,她嘴裏就會多一個食物。

    最後,古暖暖不說話了。

    江塵御卻問:“還喫什麼,我給你夾。”

    “江塵御,我是不是殘疾!”

    江總:“……爲什麼這樣問?”

    “那你爲什麼把我當殘疾人對待,我有手,我會自己喫飯。”

    江塵御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小妻子吼了。

    他還不發火,也不反駁。

    旁觀者總覺得江塵御是不敢反駁!

    在大家都等着江塵御當衆訓斥古暖暖,給自己的面子找回來時。

    只聽古暖暖嬌脾氣的一哼,直接扭臉過去給江塵御甩了個冷臉。

    江塵御尷尬的碰了下鼻尖。

    衆人期待的發火,沒有發生。

    反而是,他又給妻子的盤中夾了個魚塊。

    古暖暖鬱悶的看了眼魚塊,她沒有慪氣說拒絕丈夫送來的菜,而是直接送到口中,一口把它吃了。

    古暖暖察覺到周圍人都在看丈夫,再聯想到自己剛纔的小脾氣上頭對丈夫吼了句。

    平時屋門關起來,自己如何對丈夫都無礙。可是今日是當着衆人面的,那畢竟是自己丈夫,面子都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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