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家三口在古家喫的飯。小山君在外公家玩耍到很晚,天色不早了,一家三口又開車回了鄴南別墅,因爲古暖暖第二天學習要用的書,還在家裏扔着。

    安可夏身子逐漸笨重,偶爾也會和古暖暖視頻,看看小傢伙。“南宮不是把我家裏的那個廚師挖走了,你怎麼看着臉也不胖啊。”

    安可夏在朝州備產,那邊的廚師做飯南宮家主很不相信。又飛了趟Z市,走的時候把江家孕婦御用的主廚給帶走了。

    安可春在巴什待了一段時間,給左鄰右舍了一些錢財,託她們照顧迪恩。

    “阿春,你和迪恩不是處的挺好的,嬸子還等着喝你倆喜酒呢,你咋不留下照顧他?”熱心的鄰居問安可春。

    安可春手上從此都帶了個黑色的手套,“嬸子,我有丈夫。迪恩是個好人,當初救了我,只是我的恩人。以後附近寨裏有適齡的不錯的姑娘,您多費費心,給迪恩介紹一個。”

    安可春明明不願意多說的,她想走的毫無留戀和以前一樣頭也不回的離開,可還是沒忍住,開口道:“迪恩心好,誰來找他幫忙他都不會拒絕。以後你也多替他守着,別讓他總是幫冤枉忙。”安可春又拿出一些錢,“這些錢你拿着,這是託你照顧迪恩的錢,他最近的生活,麻煩你和阿叔了,我已經不便再留下了。”

    她不是陶淵明,不配遇到桃花源。

    幾輛黑車並排,停在迪恩家門口。

    車兩旁站着南宮家族的人,紛紛黑衣領帶,站的筆直。

    安可春心中不捨的看着四周,曾經救她,幫她,收留她,給她過安穩覺的地方。明明這裏又窮又破小,卻比大都市更讓她安心。

    在她準備上車時,迪恩出門了。“阿春,你要去哪裏?”

    “回我家。”安可春背對着回答。

    迪恩:“你家在哪兒?”

    安可春坐在了車中,隔着窗戶,迪恩看不到裏邊的安可春了。但是安可春卻望着他,該說的話,該劃清的界限,安可春都說了。

    可是那麼久的相處,朝夕相伴,沒有感情是假的。

    副駕駛的隊長權哥說了句,“大姨子,你們要是真有感情,就在一塊唄。你看人家多癡情,我看對你不是假的。”

    安可春:“我們走吧。”

    車子啓動,一排排的車離開了玉靈寨。

    很快,附近寨子裏的人傳開了。迪恩和阿春不是情侶,是迪恩商量救的一個富家小姐。

    還有人知道了,阿春有丈夫,迪恩和她只是君子之交。

    也有許多人說了,迪恩是個好人,勤勞能幹,還有學識,誰家姑娘要是嫁給他,靠得住。

    一時間,許多人想把孩子嫁給迪恩。

    迪恩都搖頭婉拒,“不了。”有一個喜歡的人就夠了。

    迪恩也知道,這些話是安可春故意讓人散播出去,以證他的清白。否則,在網絡不發達,寨子相隔甚遠的小村落,這些話怎麼會傳的那麼快。

    晚上,他躺在牀上,目光望着安可春曾經住過的小屋,牀都是他親手做的,那裏邊空了。

    閉上眼睛,思念襲來。

    安可春回了安家,最高興的莫過於安家父母,兩個孩子終於都在身邊了。

    她住在了當年的閨房中,再進入,安可春恍然隔世,像是一個30歲的成年人,在穿13歲時的衣服。

    她坐在梳妝檯處,慢慢摘了手套,露出了那條猙獰的手臂,她回頭,望着窗外明亮的月色。

    “今年可以在家安穩的過個年了。”

    她回到朝州,去看了看當年南宮韋的舊部,幾乎都沒有東山再起的架勢了,被南宮訾的人壓着,老老實實的開店做起了小本生意。

    安可春沒有過去打擾,遠遠的在路對面看着,他們這樣普普通通的也好。

    安可春又去了當年的亂區,一個人坐在了深夜。

    安可夏慢慢走過去,拿着一個毯子搭在姐姐的肩膀上。“天涼了,坐久了容易冷。”她大着肚子坐在姐姐的身邊,“這裏不一樣了吧。”

    “這麼晚了,你怎麼沒睡覺?”

    “半夜特別想喫餛飩,不喫睡不着,阿訾就帶我過來了。”見到安可春,南宮訾沒下車,讓妻子一個人過去了。

    安可春看了眼遠方的車,將身上的毯子要給妹妹。安可夏沒要,“不知道爲什麼,懷孕後總是熱。”

    她牽着姐姐的手,“姐,那邊有個小攤,裏邊的餛飩特別好喫,如果放辣椒會更好喫,我帶你去嚐嚐。”

    喫過飯,安可春想一個人走走,目送妹妹走到南宮訾車旁,她肩膀上披着披肩,從街頭走到街尾,一個人在外直到天快亮,她纔回家。

    安家父母嚇得晚上都沒睡好,就怕大女兒突然一聲不吭的又離開。

    “爸媽,我這次真不走了。”

    安可春在身邊,安可夏去產檢陪同的人都不是南宮訾了。

    南宮家主喫醋,但是又不敢說出來,怕老婆再揍他。

    安可春偶爾會想起遙遠的地方,在養傷的迪恩,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了。應該好了吧,寨子裏都是熱心腸的鄰里,會照顧好他的吧。

    但更多的是,安可春經常會想起南宮韋。

    每次想南宮韋了,她便一個人去他墓前看看他。撿撿落葉,拿溼毛巾擦拭墓碑,手撫摸着南宮韋的照片,像是還在撫摸他的臉。

    買些他愛喝的酒,坐在一旁坐半天。

    南宮訾的下屬,一直給安可春充當司機,他奇葩的炫耀觀說道:“大姨子,你也別怪我們沒來給南宮韋掃墓。他那些手下都沒來看過他,我們也不管。這要是我們老大沒了,我們兄弟們,一年365天,一天一個兄弟過來陪老大聊天。”

    安可春對這個稱呼十分反感,可是那羣人似乎和她槓上了,非要喊,還都喊她“大姨子”。

    現在不管了,南宮訾的手下又開始在拐着彎的炫耀他們了。

    “這話南宮訾知道嗎?”

    “當然不敢讓老大知道。”說完,下屬又說,“我們老大會感動的給我們放假。”然後附贈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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