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聞恬從江璟腿上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裴恩在後方喊道:“聞同學,你在樓下等我,我等會送你回酒店!”
聞恬聽到了,下了樓安靜等着,裴恩沒過多久就下來,開懸浮車把他送回了酒店。
等回到房間,聞恬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甚至開始後悔了。
他剛剛在朝誰兇?
供他喫、供他喝,而且還是脾氣不怎麼好的,上將。
聞恬抿抿嘴脣,嚇得頭腦發懵,拿出通訊器撥通江璟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聽,傳來江璟淡淡的“喂”聲。
聞恬小臉紅撲撲的,奶貓似的道歉,“上、上將,對不起。“
江璟那邊似乎沉默了會,過了幾秒,聽不出情緒地說:“對不起什麼?”
“我剛剛不應該對您兇,也不該不說一聲就走的。我錯了,您別生氣。”聞恬垂着眼,聲音軟到不行,做錯事般細數着自己的過錯。
隔着屏幕,聞恬不知道江璟現在是什麼表情,只聽見他語氣如常道:“那我要是說,我非要生氣呢。”
……那他也不能怎麼辦。
聞恬想了想,認真地說:“那您彆氣太久,對身體不好的。”
江璟:“……”
他頓了頓,說道:“我沒生氣,要上星艦了,你喫完東西睡吧。”
聞恬聽到他沒生氣,鬆了口氣,乖乖“嗯”了聲,掛斷了電話。
他喫完東西,休息了半個小時,去洗了個澡。出來時收到了江璟的通訊短信。
【在幹什麼?】
聞恬用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抽出右手回江璟訊息。
【剛洗完澡,準備睡覺了,上將也早點休息,晚安。】
聞恬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江璟回覆,就關了屏幕,躺在了牀上。
外面雨下個沒完,暴雨狂驟,烏雲催壓,房裏的溼氣很重。
聞恬很快睡着了,但睡得不安穩,似乎做了很多個交雜的噩夢。
他聽到疾雨烈烈,在長時間的淅瀝雨聲中,聞恬忽然聽到了一聲鐵門吱呀的動靜,然後是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聞恬皺着眉,翻了個身。可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吵得他睡不着,聞恬索性睜開了眼。
接着他看到了一雙漆黑的男士皮鞋,剛從雨路上走過,鞋子邊緣沾上了些潮溼的淤泥。
再擡頭看,是寬鬆的長褲、襯衫,還有瘦削的下巴。
可是那張臉,聞恬卻怎麼也看不清。
聞恬嗓子乾澀,驚惶問道:“你、你是誰?”
男人沒說話。
聞恬害怕地縮了縮肩膀,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個給他發騷-擾短信的人。
聞恬在那一瞬,驚懼到無以復加。
他張了張嘴想叫人,男人卻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哥哥,聽話,我不喜歡太吵。”
男人聲音溫溫緩緩、吐字清晰,如瓊玉落到磐石。
如果他此時的身份不是一個登門入室的匪徒,那他一定是個翩翩君子。
男人似乎看出他的疑問,笑着說:“哥哥,我想做的都能做到,所以你不用想着躲我。”
聞恬掙開他的手,想坐起來,可下一秒他就發現,他身體動不了了。
他眼圈紅紅的,強忍着害怕,“你對我做了什麼?”
“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男人笑着說,“讓哥哥別那麼激動而已。”
聞恬眼睛很快溼透了,他現在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砧板上的魚肉。
他看見男人坐到了他牀邊,動作極親暱地捏了下他的臉蛋,聞恬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掀起了衣服。
聞恬阻止不了,該露的、不該露的,都露了出來。
男人呼吸微窒,哪怕他之前在監控中見過聞恬的腰,近距離看到,還是被驚歎到了。聞恬肚子白如瓷玉,腰身細的驚人。
男人似乎看不過癮,又往上掀了掀。他碰了碰聞恬的腰,語氣極其惋惜道,“我記得你喫的也不少,怎麼就是長不胖呢。”
聞恬對他這種不講道理的行爲毫無辦法,急得眼淚直掉,“你到底要做、做什麼……”
“你和江璟親過了?”
聞恬被他毫無徵兆的問話問得一愣。
男人尾音拖長,溫情脈脈,“告訴我,他還碰你哪了?”
“這兒?”
“還是這兒?”
男人冰涼的手指從他的腰後側,一直滑到平坦的小腹,再到更往上的地方。
聞恬瞬間回神,都快哭出來了,“沒有,他哪都沒碰,真的。”
男人安靜了,聞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片刻後聽到他再次出聲:“你見過你的父親嗎?”
“你和你父親長得很像,下個月就是他的忌日了,說起來我還有點想他。”
聞恬一時忘了害怕,怔怔問道:“你認識我父親?”
男人笑了笑,耐心很好地回覆,“認識,我不僅認識你父親,我很多年前,還見過江璟。”
“江璟不會喜歡你的,他對你這麼好,是因爲你和他之前的戀人很像。他戀人前幾年死在了A區,江璟就發了瘋,到處找類似的omega。”
“他親你、碰你,都是對上一段感情的延續。”
“如果他哪天醒了,出於對自己行爲的厭惡,會想方設法折磨你。到時候,你就沒那麼好過了。”
聞恬眨了下眼,覺得話很耳熟,他發現,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告訴他,江璟並不喜歡他。
先是沈之緒,再是他。
“好了,我該走了。”男人說完這些站起來,拿他通訊器撥了個電話。
然後說不上多留戀的,走出了房門。他來的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好像來這一趟,只是想和聞恬說說話。
男人一走,房間重陷寂靜。聞恬過了半分鐘,嘗試動了動手,發現能動了。
他慢吞吞坐起來,聽到通訊器響了下,聞恬看了一眼。
是江璟,顯示正在通話中。
那一瞬間,聞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按了下鮮紅的掛斷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