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西不置可否。
於霏道：“你接下來什麼安排？”
韓西彈了彈菸灰，說道：“對外，我馬上十八歲，成人了也不好再找家庭收養了，所以我自己過。”
於霏靠近她一些，問：“那你接下來去哪兒？”
煙霧往眼裏飄，韓西微微眯眼，遮住了眼裏的肆意，她不緊不慢道：“四海爲家。”
*
靜城的夜越晚，反倒越熱鬧。
連機場都人來人往。
但這些人裏面，一道高大的身影格外惹人注目。
男人一襲黑色西裝，外面是一件黑色到膝蓋的大衣。
他披着夜晚的寒意大步走來。
薄薄的霧氣散去，男人一雙桃花眼清晰起來。
與平常的桃花眼不同，不含情，如古井無波。
裴氫裴硼彎腰，“三爺。”
“嗯。”
裴氫打開後車門，手放在車頂上護着。
裴清衍彎腰坐進去。
二十分鐘後，掛着北城車牌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忘了’酒吧門口。
與此同時，韓西上了高鐵...
等裴氫從‘忘了’酒吧出來，韓西已經飛去了北城...
...
“三爺，都找了，沒有。”裴氫道。
裴清衍透過半開的車窗看了眼酒吧的門。
車裏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樑和薄脣。
脣角似乎抿直了些...
裴氫和裴硼呼吸都放輕了。
他們跟着三爺多年，能第一時間感受到三爺的情緒變化。
此刻雖面上不顯，但卻是動了怒的。
還沒人能耍着三爺玩...
“去機場。”男人開口。
短短三個字，比此刻的冬風還冷。
*
北城國際機場。
感應的玻璃門緩緩向兩邊移動。
冷風鑽進來，跟刀子似的，刮的臉又麻又疼。
韓西戴上了口罩，離路邊的出租車不遠，她就沒穿棉服。
風過，將她的衣服往身後吹，前面的曲線盡顯...
坐進車裏，韓西報了個地址。
然後拿出手機給於霏發消息：【到北城】
於霏：【你確定這麼耍着三爺玩沒事？】
韓西：【先找到我再說】
於霏發了個幾個大拇指的表情。
她還挺期待的。
這大佬和大佬，會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
...
韓西的出租車走遠。
機場裏面，一架私人飛機落地。
身高腿長的男人走下來，渾身上下都透着矜貴。
容色卓絕，讓人忍不住看過來。
卻因強大的疏離感和壓迫感，讓人不敢多看。
“三爺。”司機開了車門護着男人坐進去。
從靜城開車回來需要一天一夜。
變數太大。
裴氫和裴硼沒跟着，得把車開回來。
所以裴家司機來接。
“三爺，我們回莊園還是公寓？”
裴清衍：“莊園。”
...
清衍莊園。
以裴三爺的名字命名。
佔地五畝。
幾乎涵蓋一切。
車子在一棟黑樓前停下。
心腹之一的裴磷已經等在了門口，車一停，他立刻上前開了車門，護着三爺下來。
裴清衍邁着長腿邊往裏走邊問：“查到了嗎？”
男人帶着外面的冷意，給磁性的嗓音也染上了冷意。
裴磷錯後一步跟着，恭敬道：“回三爺，怎麼查都在冰島，還在查。”
這棟黑樓裏，放滿了電腦和巨大的顯示屏。
像是一個小的情報處。
裴清衍在一個大屏幕前站定，上面的紅點一直在冰島的位置上閃爍。
但他十分確定，她沒有出國。
“誰在幫她掩蓋行蹤？”裴清衍問。
裴磷彎下腰，“對不起三爺，沒查到。”
“但對方這厲害程度，也好猜。”他緊接着道，“總共就那麼三個。”
“之前...”裴磷看了眼三爺的神色，也沒看出什麼，他繼續道，“暗影聯盟和黑客帝國我們之前都攻破過，基本不相上下，所以大概率是暗網抹除的痕跡。”
裴清衍聽完，神色沒任何波動。
裴磷暫時不敢說話。
“哥。”一青年走過來，將熱水遞給裴清衍，“先喝口水暖暖。”
裴清衍接過來喝了口。
裴穩露出開心的笑容，但隨後因爲裴清衍並未鬆快的神色，沉了臉，他語氣不爽道：“哥，既然她不願意來就別找了，像她這種不知趣的，死了也活該。”
裴穩是裴清衍撿回來的弟弟。
在被帶回的那一刻，裴穩就下決心，要好好照顧他哥，對他哥好，不許任何人惹他哥不快。
所以韓西如此耍他哥，他恨不得弄死韓西。
“這話只這一次，以後別讓我聽見。”
裴清衍低沉磁性的嗓音裏含了怒意。
裴穩低下頭，像是被馴服的狼，變成了乖狗狗，“我錯了哥。”
“嗯。”裴清衍的視線再次落在大屏幕上，他這次看的不是冰島，而是...
他拿起激光筆，在‘北城’上點了點，對裴磷道：“將所有能出北城的口都堵住，她的照片發下去，看見人直接堵住。”
裴磷立刻吩咐下去。
裴清衍將激光筆丟在桌子上，他盯着‘北城’兩個字幾秒，眉眼鬆動，眸中隱隱有一絲笑意。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行。
小姑娘還挺會玩。
裴清衍轉身，邁開長腿往外走。
“三爺。”裴磷追出來，“您去哪兒？”
司機給三爺開了車門。
裴清衍彎腰坐進去，隨後道：“九的平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