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裔 >第二章 倒黴悲催的二小姐
    吟華苑。若華一屁股坐在牀榻上,四仰八叉地躺倒,這一天可真是漫長啊。穿着這一身披披掛掛的行頭,還穿着小的可憐的繡花鞋,一路小碎步地走着,動不動要福身請安問好,還要看着一羣不認識的人,真是累壞了她了,就連從前出任務都沒有這麼辛苦過。

    “二小姐!!”門口傳來紐兒的尖叫聲,“你怎麼了,你怎麼……”她說不下去了,她也沒法形容這位二小姐現在的姿勢,這簡直……簡直就是駭人聽聞,一向謹守規矩,連話都不多說的冷冰冰的二小姐怎麼病了一場之後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現在還擺出這麼個姿勢,要她怎麼接受得了。

    若華慢慢收回自己的手腳,坐起身來,白了紐兒一眼:“什麼事這麼着急,沒見我正躺着麼?”

    紐兒來不及收起自己喫驚到要掉下來的下巴,只是傻傻地照實回答:“您吩咐的事已經打聽到了。”她還是想問小姐你沒事吧,剛纔那一幕已經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刺激。

    “好,快說來聽聽。”若華來了興致,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只有掌握了敵人的所有情況,才能更好地制定出行動方案。

    聽了紐兒的回話,若華終於對自己現在的狀況有了個大體的瞭解:這具身體的本尊姓杜,是杜府里長房的二小姐,原本是長房夫人嫡出的,上面還有個嫡親的姐姐若蘭。只是親生母親因爲早在生下若華沒多久便病逝了,她父親也就是杜家大老爺杜宏昌又續了一房,就是現在的大夫人,還生下一個女兒,也就是今天見到的若瑤,另外長房裏還有一位曹姨娘,爲杜宏昌生下了個兒子文博,很得杜宏昌看重,連帶着這位曹姨娘都很是被重視。

    杜家二房杜宏茂也是一妻一妾,二夫人膝下倒是有一兒一女,女兒也是見過的若梅,兒子名叫文煥;另外的那位薛姨娘只生了個女兒,名叫若芳。

    杜家原本只是普通的商賈,只是已故杜老太爺很有眼光,用一萬兩金給杜宏昌捐了個州同知,從六品的官,這才讓杜府勉強擠進了官宦之家,只是大房得了勢,二房怎麼肯罷休,吵了許久,後來又設法給杜宏茂捐了個京縣丞,倒也有七品,府裏這纔算是暫時安寧了,老太太將中饋交給大夫人管着,大房二房私下裏相爭卻從未停止。

    這位本尊原本是長房嫡出二小姐,按着規矩說是很受寵的,只是這續房的夫人自然不如親孃那般,事事要幫着自己的女兒若瑤,明裏暗裏對若蘭、若華有些苛待,若蘭年長一些,倒是忍耐了,若華哪裏肯受,這麼些年來早就跟大夫人形同水火,見了面連請安都不肯,話也不答一句。原本老太太和杜宏昌覺着若華年幼失母,不懂事也就不多計較,可是大夫人在人前時時一副愛護若華的模樣,若華卻不肯領情,時日一久,衆人都覺着是若華太過任性,倒也不再護着她了。若華本性就是孤傲之人,也就越發孤僻,到她病倒之前幾乎已是足不出戶,日日待在房中,身體病弱不堪了,只怕要不了多久也要香魂歸西了。

    若華坐在牀榻邊,皺着眉消化着紐兒所說的這些信息,只覺得其中關係複雜,繞地頭痛。她揉揉額角說道:“那若蘭呢?怎麼不見她?”

    紐兒很是驚奇,看來這二小姐真的是病的不輕,倒把從前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只是郎中卻說是不打緊,她只得答道:“大小姐早在年前就嫁去了京府丞王家,這幾日都沒有回府。”

    難怪今天她們在說什麼王家,不過京府丞這官似乎要大過杜宏昌的州同知吧,大夫人怎麼願意讓若蘭嫁到這麼好的人家?若華禁不住問了扣兒,這才知道原來若蘭嫁的是京府丞王老爺的二兒子,並且是作妾,人家早已有了正房,就是因爲正房常年臥病在牀,這才納了若蘭爲妾,只是說算貴妾,比一旁的妾室好上些罷了。

    若華挑了挑眉,這就難怪了,好歹也是一個州同知從六品官家的嫡出大小姐,居然嫁去給人做妾,這還不是那大夫人故意作踐若蘭,想不到杜宏昌和老太太居然會答應,好歹若蘭也是他們嫡親的女兒和孫女,卻也不怕日後辱了自己門楣。

    還有自己這倒黴悲催的二小姐,病的昏迷都沒有人來管,這位大夫人的手段厲害從這便可以看得出來,這樣看來這情況很是糟糕,自己周圍沒有人可以幫得上忙了。若華傷腦筋地想着。

    不過,今天去老太太房裏時,她們似乎要求若蘭幫她們做一件事,跟王家好像也有關係,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事。聽紐兒剛纔的回話,最近府裏的丫頭婆子們都在私下議論一個消息,說是這京中榮親王府裏要給小郡主選個伴讀,託了京府丞王家王夫人給尋訪合適的官宦小姐。這大概就是她們想要求的事吧。

    說起來這什麼郡主伴讀究竟有什麼好的,惹得這兩房的夫人都削尖了腦袋打這事的主意,看來要細細留心一下才是。

    若華沉吟了一會,笑着對紐兒道:“你下去吧,記得若是得了消息,知道大小姐回府了,就來告訴我,我要見見她。”

    紐兒一腦子漿糊地答應下來,這二小姐怕是撞邪了吧,她自來與大小姐也不親近,常常因爲大小姐聽從大夫人的話,跟大小姐慪氣,大小姐未出閣前還被她氣得哭了許多回,怎麼這會子想要見大小姐了,難不成也是想着要去當那個郡主的伴讀?

    若華倒是懶得理會扣兒那喫驚的模樣,徑直把腳上的繡鞋一拖,倒在臥榻上發起愁來:從現在的形式看來,我方力量薄弱,想要扭轉形勢,還需要用不少心思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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