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裔 >第一百六十九章 妙計取金牌
    回到王府,蕭琰站在垂花門前一言不發看着若華,郡主慌忙迎上去拉住若華的手:“你真是嚇死我們了,連太妃娘娘都急的要進宮去換了你出來,你怎麼這麼衝動。”

    若華擡頭看着蕭琰冰冷的俊臉,笑道:“王貴妃暫時無事,只是怕是脫不了多久了,肅郡王很快就會對王爺動手。”

    蕭琰難掩心中的怒火,拂袖道:“你先去給太妃娘娘請了安,再來說話。”

    若華吐吐舌頭,跟着郡主去了和韻齋,待到太妃放了心讓她回去歇着時,才扶着瑾梅的手回了淇園。

    蕭琰向着她發了好一通火,都是責怪她不與自己商量擅自進宮,若是出了什麼差池要如何是好。若華耐心聽他說完了,這才笑着道:“是我的不是,叫王爺這般擔心,只是事急從權,實在是不得已。”

    蕭琰見她安然回來,心裏歡喜不已,卻又不願讓她瞧出來,冷哼一聲,坐在一旁不理不睬。

    若華見他這樣,心下好笑,只覺得如同鬥氣的孩子一般,只得小心陪着笑說道:“好在暫時說服皇后留下王貴妃,如此肅郡王與郭家難免會生嫌隙,若是能將那兵馬司指揮使說服,就能留下後路。”

    蕭琰皺眉想了一會,忽然笑道:“是了,我倒知道有人與他有些舊交,不過要緊的還是宮中防衛,可惜定安侯已經下獄,不然倒有幾分把握。”

    若華有幾分喪氣:“難道宮中已經無法可施?”

    “也不全然如此,”蕭琰道,“老侯爺雖然已經被他們拷打許久。只是仍未拿到調動宮廷內衛的金牌。”

    “那金牌在何處?”若華道。

    蕭琰嘆口氣:“怕是還在定安侯府,只是如今侯府被圍,進不去也出不來,縱使金牌在府裏也是無用。”

    若華蹙眉想了許久,忽而眼前一亮:“若是我有法子能把金牌取出來,可有轉機?”

    蕭琰有幾分懷疑地看着她,緩緩道:“我這兩日與幾位皇兄通過消息。各王府隨身侍衛不下百人,若是聚集起來也有數百人之衆,若是能穩住京城與宮中多半內衛,要設法直取正和殿也不是不可以。”

    若華沉吟一會:“我還有一百五十人,都是會些粗淺功夫的。可以留在王府護衛周全,可以請幾位王爺設法把王妃家眷送到咱們府裏來,確保不會被肅郡王鑽了空子。”

    蕭琰很是喫驚地看着若華,不知她從哪裏弄來一百五十個會功夫的人,若華訕訕笑着道:”都是我陪嫁莊子上的莊丁,只是平日請舅舅使了人交過他們一些拳腳功夫和行軍佈陣的事。”蕭琰瞪了她一眼。不再多問。

    第二日,若華稟過太妃,帶着東陽乘了馬車徑直去了定安侯府。還未走近侯府大門,就被守在門前的羽林衛攔下了:“未奉詔不得進入。”

    若華一把撩開簾子,惡狠狠對着那名仗劍羽林衛道:“我乃榮親王妃,今兒來定安侯府要退親的。莫非你們也要攔着?”

    那羽林衛愣了一下,往馬車裏瞧時,只見東陽郡主用手絹掩着臉哭個不停,知道他在瞧自己,哭的越發大聲了。他不敢自作主張,慌忙稟報上去了,不多會。盧宸親自帶了人過來,見了若華不敢怠慢,抱拳拜下::“榮親王妃。”

    若華見是他,冷冷道:“皇上下詔賜婚給定安侯世子與東陽郡主,如今定安侯獲罪被囚刑獄,世子也被牽連,這樁親事自然是不成了,我帶了郡主特來與定安侯夫人談退親的事,免得拖得久了耽誤了郡主。”

    盧宸滿腹疑惑,這節骨眼還惦記着來退婚,他掃了一眼郡主,只聽郡主連哭帶泣:“不,我不要退婚,他又不曾做什麼謀逆之事,爲何要退婚……”

    若華回頭瞪了她一眼:“閉嘴,今兒必然要叫你死了這心,我們王府必然不能與這等犯臣之子結親。”

    看她們吵得熱鬧,盧宸有些尷尬,只好打斷她們道:“只是臣等奉詔守在此處,不叫閒雜人等進去,只怕……”

    若華狠狠白了他一眼:“當初皇上賜婚是不是詔諭?如今要退婚哪有讓女方上奏的,自然要與定安侯夫人商議好,由世子奏請收回詔諭,這難道不是奉詔?這也算閒雜人等?若是耽誤了郡主的婚事,我必然不饒你。”

    她們兩個一個吵一個哭,胡攪蠻胡攪蠻纏這許久,盧宸一時也頭疼不已,思量一會,想着她們也不過是兩個女流之輩,即便進去也翻不起浪來,再說過不了幾日榮王府怕是也保不住了,索性讓她們進去鬧個明白,不至於在此糾纏這許久。

    他欠了欠身:“既然是如此,臣等便不再攔着,王妃請吧。”

    若華氣咻咻地下了馬車,讓丫頭扶了哭個不停的郡主進了侯府。盧宸向一旁的羽林衛使了個眼色,那羽林衛不聲不響跟在她們身後進去了。

    定安侯夫人與世子被軟禁在府中已有幾日,早已是心急如焚,又聽聞侯爺已下刑獄,一時急怒攻心,病倒在牀榻上,這會子聽說榮親王妃帶着東陽郡主過來,不由地急急忙忙換了衣裳,強撐起身子扶着丫頭來了花廳。

    若華看了一眼憔悴地脫了形的定安侯夫人,心裏很是哀嘆,臉上卻是冷冰冰地:“夫人,我們今日來,是來退婚的。”說着讓丫頭把東陽送到位上坐下。

    定安侯夫人不想甫一見面就聽了這話,氣得心肝疼,只當榮王府也是那種勢力的,她坐在位上,好一陣才緩過氣來,卻是對着丫頭道:“去把世子請來,讓他將那詔書也帶來,今兒要說個明白。”

    若華卻是上前兩步按了按夫人的手:“夫人不必如此,自然是要說個明白。”卻是悄悄丟了個眼色給她。

    定安侯夫人愣了一下,明白了過來,瞧了一眼門外站着的羽林衛,面上依舊十分惱怒地道:“不過是見我們侯爺獲了罪,瞧不上這樁婚事,罷了,我們也不強求,一會世子來了自然是要把詔書奉還。”

    若華用手在定安侯夫人手心裏寫了金牌二字,嘴上卻是冷冷道:“我們郡主是個實心眼的人,居然還舍不下這樁婚事,今兒我就是豁出臉面去帶了她來瞧瞧,好叫她死了心。”

    侯夫人蹙了蹙眉,向頭上掛着的金漆御賜匾額瞧了一眼,示意若華,卻是回嘴道:“我知道郡主是個癡心的好孩子,只可惜我們已是落了難,配不上金枝玉葉,還請郡主斷了這份心思吧。”

    若華心知肚明,二人打起嘴仗來,郡主在一旁哭的響亮,立在門外聽着動靜的羽林衛只聽得咣噹一聲,卻是定安侯夫人砸了茶盞,不管不顧地指着榮王妃罵了起來,榮王妃也不肯喫虧,將花廳裏擺着的花瓶擺件砸了個乾淨,連凳子都推倒了,定安侯夫人更是惱了,居然抄起從前定安侯用過的劍將桌案劈了個稀爛,口中還喊着反正要被流放,倒不如砸了乾淨,榮王妃不甘示弱居然嚷着要把這侯府砸個乾淨,省的害人,東陽郡主卻是縮在位置上哭着要尋死,看來這些勳貴皇族平日瞧來高高在上,一旦落了難也不過是市井潑婦一般,他嗤笑一聲,轉身去向盧宸回話去了。

    見她走了,若華向定安侯夫人丟了個眼色,二人忙扶了椅子桌案來,慢慢爬上去取了牌匾後藏着的金牌令符來,又給東陽郡主散了髮髻,將那令牌藏在髮髻中,嚴嚴實實包起來。

    定安侯世子這纔過來,見花廳裏的情形大喫一驚,又見若華與東陽看着自己笑了笑,自然知道必然不是來退婚的。

    來不及細說,定安侯夫人拉着若華的手,低聲道:“多加小心,我們在此等候消息。”若華點點頭,拉着郡主起身,向着定安侯夫人福身道:“多謝夫人信得過我們,必然不負託付。”

    定安侯夫人含着淚道:“當此國難之時,還說這些作何,只盼王爺能力挽狂瀾。”

    東陽卻是含着淚有幾分羞澀地看了一眼定安侯世子,世子向她身邊走了幾步,低聲道:“你也要多加小心,若是能有機會離京,就快些走吧,京中太過危險。”

    東陽擰着手裏的手絹聲如蚊訥:“不,我就在王府等着你。”

    門邊守着的丫頭咳嗽了一聲,羽林衛又來了,若華忙拉起郡主,大聲道:“走,詔書到手了,不必與他們這些亂臣賊子多說。”郡主哭哭啼啼地被她拽着出去了。

    定安侯夫人卻是扶着丫頭緊追了幾步,怒道:“快些走,看不出來你們榮王府也不過是勢利小人,這樁婚事不要也罷,就是不娶也不要這樣的人家。”

    若華拉着東陽一鼓作氣衝到馬車上,怒聲道:“快走,在這裏都沾了一身晦氣。”車伕忙驅馬前行,飛奔而去。

    盧宸問了半天,說是隻是吵鬧了一番,要了賜婚詔書就走了,又問了看門的羽林衛,也說不見帶了物件出去,這才放下心來,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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