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願爲她裙下臣 >第4章 他說:這是我的誠意
    李姨說:“先生時間不定。若是沒有應酬一般都是七八點。若是有應酬,凌晨兩三點也是有的。”

    她倒了一杯檸檬水喝着,想着再等半個小時。最後,她這夜沒有等到謝祁韞,甚至一連幾日都沒有見到他人。一問李姨,才知道他出差去了。

    “那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李姨把寫着謝祁韞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她:“先生沒說。不過先生有吩咐,如果姜小姐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

    她接過紙條,轉身回屋,試着撥通了號碼。很快傳來了謝祁韞帶着微微醉意的聲音:“何事?”

    他沒問是誰?想來知道是她。

    姜棠猶疑幾秒,聲音清脆:“我想問下你大概幾時回來?”

    “後日。”

    姜棠正要掛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她所熟悉的女人的聲音。

    她聽見她稱呼他:“阿韞。”

    她認得,那是她堂姐姜思芩的聲音。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還稱呼的如此親暱?

    …

    14年,中秋節。

    姜棠離開學校已有五天時間。她在卿園也住了五天。這些天,她發現卿園茶几,客廳,廊下的亭子那裏都放着糖。她曾問過李姨,家裏是否有小孩?

    李姨笑着說:“先生愛喫。”

    姜棠不能理解,一個三十三歲的大男人竟然愛喫棒棒糖?

    她坐在客廳,放下手中的書,順手從茶几上面的果籃裏拿出一顆棒棒糖拆開喂進嘴裏,不及其他棒棒糖的甜,更多的是果味。

    她擡眸看着李姨在廚房與廚師一起做着月餅,想起姜明瀚生前還曾說,今年中秋與自己一同去看望媽媽。這下,他是真的去看望媽媽了,留下一人,在這圓缺團圓。

    迴廊處傳來一前一後沉穩有序的腳步聲,謝祁韞打着電話走進屋內,說着當下金融時局,時而夾着幾句風雅的玩笑話。

    他在姜棠左手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俯身向前,抽出一隻糖,單手剝開,放在嘴裏,目光像是路過她的身上,隨即又投向了其他地方。

    姜棠耐心地等着他打完電話,目前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返校。她知道這是姜明仁從中作梗,意在把自己趕出A市。

    謝祁韞的電話講了許久都不見完。姜棠等得有些不耐煩。她手中的書扔在了桌上,起身就要回屋,卻在路過謝祁韞身邊時,被他拉住。

    很快,他三言兩句就掛了電話,棒棒糖拿在手中,擡眸看她:“這麼點耐心都沒有,如何奪回遠信?”

    她想,他之所以涼她這些天,是在磨她的耐心?

    他放開她,聲音如水漾過:“坐。”

    姜棠回到沙發邊坐好。

    謝祁韞讓李姨送來了兩杯茶,端着喝了口潤喉:“去找陳校了嗎?”

    “陳校出差了。”

    他把茶杯放下:“據我所知,兩日前陳校便回來了。”

    她驚訝他消息如此靈通。

    “而且我還知道,他是與姜明仁一起回來的。”

    他繼續說:“兩人幾日前去了紐約,遠信集團旗下的XX公司在紐交所上市,姜明仁給了陳校5%的原始股。”

    XX公司是姜明瀚苦心經營五年,原定計劃今年年底上市。殊不知,這顆碩果就這樣被他人給摘了。

    謝祁韞察看着她的臉色,伸手接過凌歌遞過來的資料,放在她面前:“剩下的你知道怎麼做。”

    說完這句話,他帶着凌歌就離開了。走到門口時,他停住回首:“姜小姐,這是我的誠意。”

    她明白他的意思。

    李姨從廚房追出來,提醒他:“先生,今日中秋節。”

    他看着姜棠:“姜小姐剛剛喪父,想來無心過這團圓佳節。”

    姜棠看着謝祁韞離去的背影,在姜明瀚離世的第一個中秋節,她過的很是淒涼。

    謝祁韞剛一走出院門,就看見何晏舒從車上下來。他淡然一笑,單手插兜的立在車旁。

    何晏舒今日到此,是想約姜棠過中秋。

    他走過去,如臨大敵之態:“謝先生,這是要出去?”

    “何先生來我家,是找姜棠嗎?”

    “今日是中秋,我來接姜姜過節。姜姜父親現在不在了,而她一向與我最親。這節,我不能讓她在闔家團圓之際,孤零零的一個人。”

    謝祁韞譏諷一笑,嗓音催人冷:“姜明仁把姜棠趕出姜家,斷絕她一切後路。何先生卻說要陪姜棠過節,若是姜先生知道何先生對姜棠的這份情深意切,你覺得他是容你?還是不容你?”

    “這就不是謝先生應該操心的事情。”

    他伸手拉開車門:“我自然不操心這個。只是,在我看來寄生蟲再怎麼鬧騰,也終歸是一隻讓人擺佈的螻蟻。”

    “謝祁韞。”

    他沒有再理他,鑽進車裏,吩咐司機走了。

    何晏舒望着遠去的車身,沒有他面對姜棠時的溫和柔順,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流浪狗,誓要扞衛自己的一寸一地。

    他沒能進去卿園,被人攔在了屋外,給姜棠打電話。

    姜棠正看着謝祁韞給自己的資料,看見是何晏舒,遲疑幾秒拿起來接通,問他何事?

    他道今日是中秋,自己訂好了餐廳,來接她喫飯。

    她沉默了會:“何晏舒,你純粹是來噁心我的嗎?”

    “我。”

    “我父親離世不足半月,我被姜明仁趕出家門。我現在整個就是家破人亡的境地,你喊我去喫團圓飯?我TM的跟誰團圓呢?”

    他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反應過來自己說話有些衝,緩了緩語氣:“我現在沒心情喫飯。何況,我們已經分手,我住進了謝祁韞的家中。往後,我們還是進水不犯河水。”

    “姜姜。”

    “就這樣吧。”姜棠掛了電話,資料也無心再看下去。望着院中雅緻的景色,心情是難抒的煩躁。

    …

    南山墓園。

    謝祁韞單膝跪在父親的墓前,傾倒着瓶中的酒,霞光在身後的天空邊界,來回的翻雲覆雨,挑逗塵世熱鬧。

    “爸,你別怪我。我放不過。”他眉宇間溺着滄桑,是他內心的掙扎與糾結。

    謝祁韞在父親的墓前一直坐到日暮西沉,周圍的層林起了風,落葉在空中翻轉筋斗,遊子離家,輾轉了歸途。

    天色漸晚,他才起身往回走。每年的中秋,不管他在哪裏,謝祁韞一定會趕來這裏陪着父親坐一坐。一坐就是數個小時。他沒回卿園,而是去了市電視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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