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願爲她裙下臣 >第17章 鬼魅蠶食,那位少年成了魔
    姜棠有點喝多了。

    這是家庭變故以來,她第一次進酒吧。黑夜喧囂之下,心事堆疊,猶如洪水過江。她坐在沙發上,一杯接着一杯的猛灌自己酒。

    賀鳴滄還以爲她是因爲面試成功太開心了,就沒有攔着。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他扶着她走出酒吧,打算去街邊攔車,被人從身後莫名其妙地踢了一腳。他整個人往前栽去,姜棠跌進了何宴舒的懷裏。

    賀鳴滄站穩身體,轉過身來,怒吼道:“你誰啊?”

    他抱着姜棠:“我是她男朋友。”

    “正好,她喝醉了。”

    何宴舒並沒有解除對他的誤會:“你是誰?”

    賀鳴滄對他那一腳很有氣,但想着自己初來乍到不便惹事,還是算了。沒有再搭理他,攔下一輛車就走了。

    何宴舒把姜棠帶回了家,把她放在牀上,要給她脫衣服。這時,醉酒後的難受涌上來,她一把推開何宴舒,吐的牀沿都是。

    何宴舒把姜棠抱進旁邊的客房,自己打理着滿牀的污垢。等他整理完這些,回過來去看,姜棠又吐了,整個人從牀上翻下來吊掛在牀沿邊上。

    他又着手開始收拾,發覺姜棠衣服也都沾染上了嘔吐物。他先把浴缸放滿水,抱着姜棠進去。誰知剛把她放進浴缸,她就要往外面爬,死活不進去。不管何宴舒怎麼說,怎麼哄,她就是不進去。

    姜棠成大字型的躺在寬敞的地上,睡得賊香。他站在邊上看着,單手叉腰地揉着眉宇,只好放棄給她洗澡,蹲下身去打算抱她回房間。不過,他的雙手剛伸過去,姜棠就往旁邊翻身過去。

    “姜姜,我抱你回房間睡。”

    她呢噥一聲,不知道說的什麼?

    “姜姜,地上涼。”

    她又混混沌沌的呢噥一聲。

    十多分鐘後,他才把姜棠從浴室抱回了客房。坐在牀邊,給她脫掉外面的外套,看着她臉頰所泛起的紅暈,心底蠢蠢欲動。

    他捧在手心裏的花朵,正值爛漫盛放的季節,一瓣一瓣的乍現在陽光底下,每一條經絡都釉着芬芳,春去冬來,日月變更,欲開欲合着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年歲。

    突然,一場漂泊大雨,花枝彎了腰,花朵頷首低眉。他努力地想要撐起她最後的向陽,卻發現他手中握住了一把剪刀,不管是那面朝上,終歸是一刀兩斷。

    可是,他的不甘,他的不願…

    衣服從他手上漸漸滑落,雙手慢慢搭上姜棠的肩膀,俯身而去,身影投射到窗戶玻璃上,像是打劫姜棠酣夢的鬼魅。

    或許是吐空了,姜棠睡得不算太死。她隱隱約約感覺到像是有一條蟲在自己身上爬。雙手撕扯自己的衣服,她迷迷糊糊地推着,要把他趕走。

    見姜棠有了反抗,何晏舒加快了動作,下手的力度也重了些。他無法接受自己兩年的付出竹籃打水一場空。

    姜棠頭腦暈沉,雙手在他的鉗制之下不斷掙扎反抗。她努力睜開疲憊沉醉的雙眼。何晏舒在她眼中一點點從模糊到清晰,又從清晰到模糊。

    趁着她喝醉,意圖對她不軌的這個男人真的是自己喜歡了兩年的人?

    她感覺到了脖頸上傳開的疼痛,用力地推開他,快速地坐起身來,擡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何晏舒,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何宴舒握住她的手腕,眼底潮潤:“我怎樣?姜棠,我對你的情意,難道就換來你的一巴掌嗎?”

    “你怎麼能趁我醉酒之後?”

    他打斷她:“不是我。難道你想給別人嗎?是誰?謝祁韞?還是昨天晚上哪個男人?”

    “我們已經分手。我給誰跟你都沒有關係。”

    她的一巴掌,打疼了何宴舒,更加激怒了他。不顧她的惱怒,強硬地擁吻了她。

    她耗盡全力一把他推向屋角:“何宴舒,別讓我恨你。”

    “你終究是不要我了,恨與愛又有什麼區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看着他的淚從眼角溢出,推開傷痛的膜。他怨,她又何嘗不恨?可是她與他都無法爲彼此妥協。她想要清算的與他想保護的,形成了頑劣的對立面。這不是可以消融的冰川,這是一把烙紅的雙刃劍。

    她捂着嘴跑出了何晏舒的家中。在回卿園的出租車上,姜棠雙手蒙面哭的無聲無息,道路兩邊的樹木綠蔭在車窗上晃動,撕裂了她心底對這份感情最美好的影像。

    她努力地想要拼湊出今晚所發生的一切。然而,脖頸處傳來的疼痛與何宴舒眉眼之中寫滿了的覬覦與佔有,把她所傾心過的少年塗抹上了暗影。

    司機從後視鏡看來,像是看穿世間兒女情長:“姑娘,哭什麼呢?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這麼一說,她直接哭出了聲。

    到了卿園,她擔心被他人看見,捂着脖頸匆匆地跑回了房間。

    李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姐,先生讓你回來了給他回電話。”

    關上門,她順着房門滑下去,屈膝抱着自己坐在地上,哭了許久。

    姜棠沒有給謝祁韞回電話,翌日也沒在家裏喫早餐,就直接出門了。到了公司,她與賀鳴滄在人事部辦了入職手續,隨後到了董事辦。謝祁韞不在,凌歌此時在會議室主持會議。韓祕書按照凌歌的吩咐,給他們安排了相應的工作。

    韓祕書不動聲色地觀察着,聯想起之前她在謝祁韞辦公室的事情來,覺得她能進入GK特定不是因爲其他同事所傳言那般因爲凌歌。

    賀鳴滄看出她的心緒不寧,推了推她手肘:“你昨天晚上回去沒事吧?”

    她迷迷糊糊:“沒事。”

    “對不起啊。昨天晚上我不該帶你去喝酒的,讓你男朋友誤會了。”

    這話恰巧讓從電梯出來的凌歌聽見了。他路過兩人工位時,居高臨下的視線,看見了姜棠脖子上的痕跡。聯想起賀鳴滄的話,事情原委有了大致的輪廓。

    凌歌坐在辦公室裏,透過百葉窗看着她的淡定如常,電話拿在手中。

    ...

    自接到凌歌的電話後,謝祁韞已經在窗前一聲不語的坐了兩個多小時了。窗外的城市夜景,像是一顆耀眼而璀璨的明星,燈光閃爍,琉璃華世,吸引着他步步前往。

    偌大的套房,僅他一人,空曠蝕骨,就如他如履薄冰走過的這些年,轉身回望的每一處都是冷意與算計取捨。就似那層林浸染的秋,放眼望去是美景絢爛,若你往深處探去,藏着的是涼。

    清脆的敲門聲傳來,他掩藏情緒,起身開門。

    姜思芩依舊穿着三日前來時的衣服,一手擰着紅酒,一手拿着兩隻高腳杯,笑容掩蓋不了傷情:“喝一杯?”

    他退回房內,姜思芩走進來關上房門。兩人在吧檯邊坐下,她倒滿一杯酒放在他面前,單手撐着看着窗外,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謝祁韞抽出一支菸遞給她,自己又點燃一支,沒喝酒,就這麼坐在旁邊陪着她。

    姜思芩回頭來,雙眸已紅,努力不讓淚落下來的樣子,像是浸潤在清水裏面的玫瑰花:“我想回去了。”

    “他走了?”

    她端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想要再去倒第二杯時,被謝祁韞擡手阻攔:“打算哪天回去?”

    “明天吧。”

    他收了酒,取走她手中的杯子,給她倒了一杯白水:“往後少喝點酒。”

    她笑他總是這般,似乎不管面對怎樣的境況,他總有辦法讓自己保持冷靜。

    姜思芩問他何時回去?

    他端起酒,小酌一口:“未定。”

    “打算什麼時候開口喚我一聲姐?”

    謝祁韞說她長幼不分。

    她說:“姜姜是我妹妹,你娶了她,可不就得喊我一聲姐。”

    他沒說話,端着酒走到窗前。

    “阿韞,你會對姜姜好吧?”

    他轉身看了她一眼,只是說讓她早點回房間休息。

    她又說:“大伯一走,姜姜便是我在這個世間最爲看重的親人。”

    他嗓音低沉醇厚:“算一算,我等娶她已有十年。而我的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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