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好看的每樣東西,愛好好喫的食物,想要看遍這世界的山河壯闊,景色瑰麗,見見那些惹人眼羨的風土人情。
她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賣首飾品的櫃檯前,被櫥窗裏面的一隻式樣簡單的白金尾戒所吸引,走過去試了試,乾脆地買了。
生活裏面的開心並不需要那麼複雜,或許是一件好看的衣服,或許是你於萬千之中淘到了一本愛不釋手的書,又或許只是一杯茶的溫暖。
她走進一間書吧,點了一杯喝的,抽出一本書邊看邊等着。不知不覺看的入迷,包裏的電話幾次響起他也未曾感覺到。
謝祁韞從大廈出來,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都不見姜棠接。只好沿着街邊着,走進商場,一層樓一層樓的找過去。
從下往上,從上往下,總算是在一樓不算醒目地書吧裏面瞧見了她。他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敲了敲桌面:“你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
說完,端起她面前冷掉的茶喝了一大口。
姜棠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有十多個未接。她解釋:“我沒有聽見電話響。”
“走吧。晚宴要開始了。”謝祁韞合上她未看完的書,打算去收銀臺付錢。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寬鬆的毛衣,臃腫的羽絨服外套:“我穿這個去參加酒宴?”
“衣服戴斯準備好了。”他扣起她的左手,發覺小指那一圈有些硌手,擡起來一看,眼含笑意,三分趣味。
她知曉他誤會了,抽回手插進荷包裏:“我只是覺得好看,買來戴着玩罷了。”
他攤開自己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覺不覺得我手上也差點東西?”
她一把打掉他的手:“不覺得。”
謝祁韞表現的委屈:“行。你說不差就不差。”
...
戴斯給姜棠準備的禮服不是她日常的穿衣風格,每處卻是量體裁衣的勾勒,在她的恣意颯爽之上,挑染出了恰到好處的嫵媚,隱去了她性格之中原有的那抹張揚。
姜棠從裏面出來,原本與戴斯說話的謝祁韞突然止了口,短暫愣神之後,便恢復了日常的平靜:“戴斯眼光不錯。”
戴斯拆了他的故作鎮定:“阿韞,心理研究表明,直白的誇獎更能討女人歡心。”
他單手插兜,又拉起姜棠的手挽在自己手肘處:“我不說,小姜也懂。”
宴會已然開始,三人從側門進入宴會廳,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謝祁韞端了一杯香檳遞給她,視線落在她的腰身處:“今晚這衣服是不是妨礙你發揮了?”
姜棠用力地掐了下他的手臂,接過香檳喝了一口。
宴會各處都是觥籌交錯,淺笑攀談之人。姜棠沒有國內宴會之上的遊刃有餘,身處這份異國他鄉的奢華,雖說不至於手足無措,多少有幾分拘謹。
她跟在謝祁韞身旁,端着一杯香檳喝着,在他的介紹之下,認識了一些人。她忽然明白,他帶她來這場宴會的目的,並不是那些所謂的糕點。
人脈在香檳紅酒中堆疊,同時堆疊起來的還有她的微醺。一杯杯地喝下來,不知不覺就多了。謝祁韞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臉色,與他人說了幾句,便帶着她去了後面的休息室。
謝祁韞端着溫開水過來,她道了一聲謝謝,接過去慢慢喝着。
他坐在沙發跟前的紅木桌子上:“姜小喵,你這往後要在商場上混,酒量還得練。”
她驚訝地擡眸看他,有些詫異這話會是從自己丈夫嘴裏說出來的。一般來說,不都是叮囑少喝一點嗎?
見她喝完,他接過杯子,放在旁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眼底溫軟:“你不是必須要喝,但必須得有量。畢竟,酒桌之上可以談生意,也會滋生其他。當然,你如果願意換一份工作,另當別論。”
他眼中的關切有着被光籠罩起來的希翼與擔憂。像是蹣跚學步的孩子身後跟着的慈父,渴望他茁壯成長,又害怕他跌倒摔跤。
她笑了笑:“換什麼工作?”
“謝太太?又或者我的助理?”
她向後躺去:“不要。”
他輕輕嘆息一聲:“女大不中留。”
姜棠:“...”
謝祁韞沒在房內坐多久,就被人叫了出去。她則留在了房中休息,抓起桌上的雜誌隨意地翻着。身後突然傳來開門聲,她以爲是謝祁韞回來了,轉頭一看,卻是林美薇。
她提着裙襬起身:“阿姨。”
今夜的林美薇身着一襲拖地的黑色魚尾裙,將她高挑纖細的身材修飾的玲瓏有致,絲毫不掩她的雍容華貴。
“我方纔就一直想過來與你們打招呼,但見阿韞一直在忙,就不好打擾。”她說着話,走了過來。
“謝祁韞剛纔被人叫走了。”姜棠並未在宴會上看見她,故而她突然出現在這裏,着實有幾分疑惑。
林美薇拉着她重新落座:“我知道。我看見他出去的。我是想跟你聊聊。”
她不適應林美薇對自己如此熱情:“跟我聊?”
她點點頭:“看來阿韞並沒有告訴過你。”
“告訴我什麼?”
林美薇還未開口訴說,淚倒先落了。她抽出紙巾,邊擦着淚水邊說。
她在來美之後不久就再婚了,丈夫是居住在紐約一華僑富商,資助她實現了舞蹈夢想,讓她在短短几年之間,便揚名國際。
後來,她生下女兒,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所到之處皆是一幅羨煞衆人的天倫之樂。然而,人有旦夕禍福,在女兒十三歲這年,被查出患有白血病。因爲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只得一直化療。
兩年來,她相求謝祁韞幾乎已是精疲力竭。可他絲毫不看在血肉親情的份上,有過一刻心軟,甚至不曾到醫院去看望過妹妹一眼。
隨着病情的惡化,化療的痛苦已讓女兒苦不堪言。這段時間,她幾乎日日都會給謝祁韞電話,甚至還曾幾次飛回國內,懇求於他。
然而,實際上林美薇從未回國去找過他,每次都是電話,更談不上乞求,她的語氣更多地是讓人反感的命令。
“但是,他從來都是一口回絕,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考慮。我真沒想到,自己怎麼會生出這般冷血無情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