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願爲她裙下臣 >第67章 世界冷冰,他因她而柔軟(4000+)
    謝祁韞受了槍傷。

    他們被困紐約。

    戴斯陪着姜棠等在手術室外面,安慰她:“阿韞不會有事的。”

    她靠牆站着,察覺不到絲毫冷意,只覺得整條甬道安靜到讓人窒息,似乎能聽見從手術室傳來的儀器的滴滴聲。

    她想起自己五歲那年,謝祁韞因爲急性闌尾炎進了手術室。姜思芩陪着她等在外面,她一直哭着,吵着問她阿韞哥哥會不會死?

    那年的姜思芩也不過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哪裏就知道這些。她也只是如同戴斯這般安慰她阿韞哥哥不會有事的。

    是的。他沒事。很快,他就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很快就甦醒了過來。

    一下子,她覺得醫院是個很神奇的地方。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爲疼的大汗淋漓的阿韞哥哥洗去了病痛,讓他不用死了。

    後來,母親病危,被送入醫院,推入手術室,再出來卻是白布遮身。那年她十三歲,明白了醫院這地方,有劫後餘生,亦有在劫難逃。

    她擡頭看着前方的手術室,那醒目的紅色燈光,像是夜場裏搖擺不定的霓虹,換了一個場所,盡情歌舞瞬間演變爲了生死切換。

    戴斯把一瓶打開的水遞給她,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在阿韞剛來紐約那年,我便認識他了。多次見他死裏逃生,這次我相信他也不會有事。”

    她握着水,嗓音低沉:“他這些年過得好嗎?”

    戴斯笑容三分苦澀:“你想想,當年他隻身一人,又無任何背景,能有今時今日這般地位,這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姜棠頭靠在牆上,泛紅的雙眸望着天花板:“他媽媽不愛他,對嗎?”

    “不愛。”戴斯回答十分乾脆。

    淚,霎時間從姜棠的眼角源源不斷地落下。她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喃喃自語:“那他當年爲何要離開呢?”

    戴斯學着她的樣子,靠在牆上:“我不知道阿韞當年爲何要來紐約?我只知道,他瘋狂地想要成功,近乎於瘋魔的狀態。”

    紐約華爾街是全世界懷揣金融夢想年輕人的天堂,這裏寸土寸金,西裝革履出入各個大廈的男男女女,都是他們所追逐的目標。

    他給她訴說着謝祁韞的過往。在入讀紐約大學金融學院的研究生後,以最快地速度修完了學分,拿到了畢業證,進入了當時知名投行工作,短短一年的時間,他在金融方面的天賦便得以展現,爲他換來了上司的賞識與不錯的機會。

    在華爾街上,只要你有足夠的天賦,成功並不遙遠,雖然這不過是萬千之中的鳳毛菱角。然而,也正是因爲這鳳毛菱角的吸引,讓諸多人的想要投身這一行業。雖然,你有很大可能是那衆多的默默無聞之一。

    謝祁韞不幸地同時又是幸運的。謝紹禹在這方面的天賦完全的遺傳給了他,讓他初涉職場,就能很快的如魚得水。短短兩年的時間,便升至了主管的位置,惹人眼紅。

    爲了謀求更好的發展,當年他與戴斯還有陳述三人,不斷的找尋收購目標,在公司賺取利潤的同時,鋪開了自己的知名度,當然也完全不顧被收購公司的死活。

    他們巧妙的利用槓桿收購,勸說投資商買下一家又一家的公司。賺取了相應的服務費,便順利抽身。至於這間公司往後的發展,於他們來說無關緊要。

    在那些年間,他們買下的公司,有的因爲後期發展不好導致破產,更爲嚴重的是還有管理者因此自殺身亡。

    那段時間,他們就像是殺紅了眼的三匹狼,享受勝利的喜悅,更沉浸在資本博弈的刺激中無法自拔。

    某次,他們在收購一家公司時,特意在收購方案中省去了對他們公司不利的市場環境的分析,導致投資商做出了錯誤的抉擇。

    此家公司在被收購之後因爲管理不善,加上市場環境的影響,導致業績下滑,客戶流失,工人待遇也隨之下滑,甚至進行了大量裁員,最後又一次被賣掉。

    某位被裁的中層領導找到謝祁韞,想要報仇。亦是在他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之下,突然衝下車來,對着他連開幾槍。那次,因爲陳述與他都不在,所幸免過此劫,謝祁韞卻不幸被流彈擦傷。事後,此人被警方控制。

    大家都以爲謝祁韞會因爲這次事故而有所收斂。然而,他不僅沒有任何忌憚,反而盯上了當時美國最大的造紙廠,打算說服投資商買下它。

    也正是因爲這次的收購案,讓謝祁韞登上了華爾街日報,被大家公認爲了新崛起的併購專家。他在併購界的輝煌由此展開,也因此終結。

    此次併購完成之後,謝祁韞像是調轉了脾性,竟然在最光輝矚目的時刻返校學習。大家甚是不懂。

    他回到紐約大學,一邊工作,一邊讀起了MBA。畢業之後,更是直接告別了併購界,進入到了管理層,矜矜業業地學習着如何管理經營一家公司?

    某次,陳述實在按耐不住好奇問他真的不玩了?

    他望着東方:“思芩告訴我,姜棠每年都會去看望我父親。”

    他們無人理解這到底有什麼意義?

    但是,他們知道,也正是因爲姜思芩來了紐約之後,謝祁韞有了改變。那年,他們都以爲這是因爲姜思芩。

    自父親離世之後,母親本是他世界裏最後的溫牀。可是,這牀被挪動到了他無法企及之地。他只能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衣不蔽體的摸索爬行,稍有不慎,便會被人算計的屍骨無存。

    在姜家的11年,姜棠成就了他生活裏面的唯一純粹。他悉心照顧她,當她是生活裏面的最後一寸淨土。然而,他明白,這份淨土終有一天會失去。

    只因,她是姜明瀚的女兒。

    所以,他走了,不留一絲情義地走了。

    他以爲隨着他的離開,隨着姜棠的長大,他們只會成爲彼此往昔生活裏面一個可有可無的點。他們此生或許都不會再有交集。

    可是,當他與姜思芩在紐約巧遇,當她一眼辨認出了他,恍然驚覺有些記憶無法淡忘。

    出於兄長對妹妹的那份疼惜,謝祁韞對姜思芩有所照顧。漸漸地,兩人又熟悉了起來,但他從不啓口詢問姜棠。

    姜思芩倒是給姜棠提過,自己在紐約遇見了謝祁韞。

    她聽過,也只是沉默地掛了電話。

    那個時候,與姜思芩交好的室友正在追求謝祁韞。那段時間,她總是被室友拖着去找謝祁韞。對此,她心底十分不喜。

    因爲,她察覺到謝祁韞並無明確的拒絕室友的追求。她問他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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