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染不錯眼的看着已經換上了軍裝的童落辰,他站在地毯的那一頭,眉眼柔和的看着她。

    “染染,要過的幸福啊。”

    原來在她長大的過程中,她的爸爸已經漸漸老去了,他不再像一座高山一樣,他也不再背脊□,他的髮絲間也零星的有了白髮,雖然身材還算閤眼,卻也早不是年輕時的精瘦,他老了,而她長大了……

    原本她以爲她不會哭的,可是看着微微紅了眼眶,卻還是攥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童落辰的黎父,黎染輕輕眨了眨眼,淚水還是悄悄的滑落了,這是她的爸爸啊,給了她生命的,她的爸爸。

    “恩,我知道。爸爸也要注意身體,要多陪陪媽媽,爸爸媽媽也要過的幸福啊。”

    童落辰卻是一點兒也看不見岳父大人微紅的眼眶,也看不見坐在不遠處的岳母臉上滑落的淚水,他只能看見他漂亮的新娘子穿着白紗,一步又一步的向他走近,明明不長的路,怎麼就走了那麼那麼久?

    他的新娘子漂亮極了,眼睛也漂亮,嘴巴也漂亮,笑容就更是漂亮,他一眼也不捨得挪開,他不眨眼的看着她,他的妻子……

    他疾走兩步,向着另一個攥着染染手的男人伸出了手,“爸爸,您放心吧,我會對染染好的。請把染染交給我吧。”

    這是染染的父親。今天,他將從這個男人手中接過染染的手,擔起對染染的責任,爲她擋風遮雨,都說父親的愛最偉大,父愛深沉,永遠說不出口的愛深似海,他會對染染好的,像父親一樣寵愛染染,不讓她受一點兒的委屈。

    “我的女兒長大了,長的很漂亮,成長的很優秀,是我的驕傲。”

    黎父仍舊攥着黎染的手,他覺得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難過過,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就要被一個狼一樣的小子叼走了,許是他成熟穩重,許是他優秀出彩,許是他真的是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好男人,可是他卻還是生了不捨,生了猶豫……

    “爸爸,我會像寵愛女兒一樣寵愛染染,我會像敬重母親一樣敬重染染,我會像愛戀情人一樣愛戀染染。爸爸,染染會是我的妻子,會是我的女兒,會是我唯一的女人。”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沒有像別人家的爸爸寵愛女兒一樣寵愛染染,可是……他終究還是父親。

    “落辰啊,要對我的染染好啊。”

    “落辰啊,我的染染是個好孩子,你要更敬重她。我愧對她,你要更疼愛她。”

    “落辰啊,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父親是能心平氣和的在這樣的場合交出自己女兒的手的,擎着染染手的右手有些許的顫抖,良久,把這白嫩的纖纖素手放到了那一直伸在自己面前的大手裏,只這樣一個動作……就好像被人搶走了他的全世界。

    看着那寬厚的手掌包裹着自己女兒的手,相視而笑的兩人,黎父輕輕的拭了拭眼角的淚珠兒,他的女兒……會幸福的。

    黎染有略微的晃神,聽着主婚人念着婚禮誓詞,感受着一直攥着自己的手的溫暖的手掌,黎染不自覺的抿了抿脣,有些怔忪,她真的……結婚了嗎?

    明明記憶中那不堪混亂的記憶還那麼的清晰,明明死的時候的疼痛還在眼前,明明那樣低入塵埃的生活還不曾遠去,……她真的已經離開了那樣的生活,徹底的新生了嗎?

    她結婚了!

    “我願意!”

    身旁人的回答斬釘截鐵,他願意!她從來不曾像是這一刻一樣的安心,她從來不曾像是這一刻一樣覺得她如此活生生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要有自己的家,開始新的生活了!

    “黎錦衣,你是否願意嫁給童勾陳一爲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爲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黎染擡眸看了一眼寵溺的望着她的北極星,這個人是她的丈夫!她不用再彷徨,不用再戰戰兢兢,不用再惶惶不安,她要跟他組成一個新的家庭,她跟他的,她能理直氣壯的宣佈的家庭。

    作爲生來就有記憶的、情婦所出的、不受父親重視的、在嫡母身邊長大的孩子,她不安,她彷徨,她害怕,只是,現在的她擁有了完完全全的屬於她的家庭,她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討好什麼人,她不用再顫顫巍巍的避着什麼人,她不用再遮遮掩掩的躲着什麼人,她結婚了!

    “染染……?”

    黎染嘴角染嘴角的笑容更深,眉眼都染上了笑容,滿臉的幸福和期待,“我願意!”

    “現在請交換戒指,作爲婚姻的信物。”

    漂亮的對戒交纏,安安穩穩的呆在托盤上,黎染輕輕擡起左手,翹起了左手無名指,讓童落辰把特別訂製的結婚戒指一點點的戴在她的手上,“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娶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實的丈夫。”

    黎染翹了翹左手無名指,嘴角的笑意更深,這是童落辰重新定製的戒指,當初求婚的那一枚,是他臨時買的,雖然也很漂亮,鑽石也很璀璨,卻是不如這一枚用心。

    “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嫁給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實的妻子。”黎染擎起了童落辰的左手,把手中的對戒戴到了童落辰的無名指上,輕輕的印了一個吻在上面,引的下面一陣的鬨笑。

    ……

    良久,“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的合法新娘了。”

    眼前的小人兒容顏嬌美,肌膚水嫩,漂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童落辰垂在身側的手微緊,輕輕的掀開了蓋在黎染面前的面紗,那粉嫩的凌脣似是邀請,“染染,我愛你。”

    一個吻,似是輕柔,似是纏、綿,慢慢的、柔柔的、纏、綿不絕的,直到下面的掌聲越來越熱烈,“染染,你真美。”

    沈冰凌坐在下面,看着站在高臺上那兩個笑的滿臉幸福的男女,手不自覺的攥緊,……如此幸福嗎?

    “安瀾,……怎麼了?”

    許安瀾掃視了周圍一眼,面色仍舊平淡,一點兒看不出情緒,“沒事兒了,我們也起身吧,要開席了。”

    婚宴場面辦的龐大,席開百桌,端的是熱鬧,只是這樣的宴席,每一桌的人員都是安排好了的,不是可以中途開溜的,若是中途離開,主客面兒上都不好看。

    “北極星,你喝醉了嗎?北極星,北極星?”

    黎家那邊邀請的客人倒還好說,畢竟都是講究排場臉面的,就不好大喝大鬧,也不好灌酒,可是童家那邊的卻是葷素無忌,特別是童落辰的戰友,就更是直接上了大海碗,喝的黎染是一個頭兩個大,差點兒沒嚇死!

    黎染看着這人醉的都神志不清了,正想去拿冷毛巾給他擦擦臉,卻是被人一把拉到了懷裏,“呀,嚇我一跳,你沒喝醉幹嘛裝醉啊,我還以爲你真醉了呢。”

    童落辰哪裏有一分醉的樣子?妖嬈的鳳眼黑白分明的,都是清醒和狡黠,當然,還有濃的化不開的欲、望。

    “我若是不裝醉,能這麼快就逃出來嗎?那幫小子簡直是!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們,從中午喝到晚上了這都!”

    兩人的新婚之夜就直接定在了酒店,明天下午一點半的飛機直飛海南,到時候直接度蜜月去,本想着今天好好歇着來,誰曾想,童落辰的那幫戰友直接從中午喝到了晚上,要不是童落辰裝醉,據說還要鬧洞房呢!

    “你就知足吧,要不是承宣哥和子琪哥給你擋着,你那幫戰友還指不定要怎麼折騰你呢。還有我們家可憐的潤潤和澤澤,也被人好一個灌!”

    據說還有要把新娘子的兄弟灌足了,陪出去的習俗,若是新娘子的兄弟沒喝足,沒喝倒,沒陪出去,新郎家都沒臉說出去,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方來的戰友家鄉的習俗,只是可憐了她的潤潤和澤澤了,小小年紀的!

    “呵呵,老婆,新婚之夜,提別的臭男人幹什麼?看看我啊,老婆……”

    被人一聲聲兒的叫着“老婆”、“老婆”的,饒是黎染一向厚臉皮也有些紅了臉,“誰是你老婆啊,瞎叫什麼瞎叫?”

    她還以爲這人沒喝醉呢,原來不過是面兒上裝的,這醉意沒有八分也有五分了,張嘴胡咧咧了都……

    “你是我老婆,就是我老婆,我們今天莊嚴的宣誓了,你是我的合法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看着一股腦兒的纏到她的身上,眉開眼笑的叫她“老婆”、“老婆”的男人,黎染不由的就軟了心,紅了臉,頭暈暈的攬住了童落辰的腰,也傻乎乎的“哧哧哧”的笑了出來,她是他的老婆了呢,“老婆?我是你的老婆了嗎?”

    “唔,老婆,老婆,親親,親親……”

    童落辰的腦袋略微的開始打結,卻還是沒有忘了今晚的任務,洞房花燭深深夜,*值千金呢。

    “老公,我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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