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師兄,你與這小師弟有過交談,他真的配得上老師這般稱呼嗎?”李斯帶着些許怒氣向韓非問道。

    韓非瞥了眼李斯,他當然知道李斯在想什麼,他這師弟要才華有才華,也挺會做人。

    但就是太勢利眼,這也是爲何荀子雖與他爲師徒關係,但還是有些不待見他的原因。

    “的確稱的上,但老師有些說過了,得他者得天下這種話……對他來說不是件好事。”韓非也是實話實說道。

    隨後出於好心,提醒一句李斯:“師弟不要在乎名利,真材實料纔是關鍵,你要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

    李斯點點頭,聽了韓非的話,他也有些明白被捧的太高也是麻煩不斷的,但……

    “我出身可不比師兄,我現在最缺的便是名聲,師兄是韓國九公子可以哪怕沒有名聲在韓國也能擔任一官半職。”李斯搖搖頭,說道。

    他只是寒門出生,一生的志願就是能當上官,爲了這個目標他已經努力了十多年。

    “哎……”韓非也不知如何才能勸這位師弟,只能說道:“聽聞秦國丞相呂不韋正在大肆招攬門客,我想以師弟的才華也是能謀取到不錯的職位的。”

    李斯眼露精光,就算韓非不說他也會去秦國,那是嚮往的國家,在那裏他方可一展鴻圖。

    “對了,劉軒好歹是我們師弟,不要找他的麻煩。”

    “這我自然知道,我不會傻到去拂了師父的面子。”

    言下之意便是:我很確定我比他有才華。

    韓非看了眼李斯,你可真自信啊!

    ……

    ……

    收徒儀式結束了,而劉軒這個名字也將真正的揚名七國,成爲本年度最搶手的人物。

    荀子木屋內,劉軒注視着荀子,嘴脣嗡動,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從何說起。

    荀子眼神也有些躲閃,把剛收的弟子給他師兄擋刀,這事擱以前誰幹過?誰敢幹?也就自己打破了先例。

    “咳咳……放心吧,我會補償你的。”荀子咳嗽兩聲有些心虛,說道。

    “哦?那老師會給我補償些什麼呢?”劉軒也有些好奇,荀子拿出的出手的東西,應該不會是垃圾吧。

    “你可聽說過《易經》?”荀子也是一臉正色問道。

    《易經》……

    劉軒自然知道,那是被譽爲華夏文化的源頭,上古三大奇經之首難道荀子要將這東西拿出來?

    這時荀子說道:“看你表情你應該也知道《易經》吧,《易經》其實並不稀奇,在儒家只要功力達到二流境便能參悟《易經》,但如何參悟纔是困難,關鍵之處。”

    頓了頓,又開始介紹道:“《易經》是上古三皇之一的伏羲所創,到了周朝周文王又根據伏羲所創的八卦編寫陰陽六十四卦,後又經祖師孔子整理過後,形成了現在的《易經》。”

    劉軒也接話道:“祖師孔子五十歲開始讀《易經》,由於太過喜愛,將穿竹簡的繩子讀斷了三次,被後入稱爲韋編三絕。”

    荀子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劉軒,小小年紀這事居然也知道?全當學識淵博吧,繼續講道:“既然你知道,那你且入定吧,我說你聽便好,你好好感悟就行。”

    劉軒聞言不再多說,打坐入定,剛剛入定腦海中憑空傳來荀子的聲音:

    “太極生兩儀: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未開之際,元氣混沌爲一。

    太極及時太初與太一,天地初生化爲陰陽,陰陽出而定乾坤,清者爲乾,濁者爲坤……”

    “世間萬物都包含着陰陽兩面,它們相互對立,又相互依存,是事物產生與毀滅的根本所在。

    故而……”

    與此同時,雲夢山,鬼谷子也在打坐在門前,他的對面同樣有人在打坐,正是這代鬼谷子的傳人:蓋聶與衛莊。

    鬼谷子悠遠的聲音傳出:“故而《鬼谷子·捭闔(baihe)》篇中提到:觀陰陽之開闔,以名命物,觀陰陽之變化,便可知曉萬物,以名……名物。”

    ……

    ……

    許久過後,劉軒緩緩睜開眼睛,眼睛清明瞭許多,好比如,兩眼放光……

    “看來你領悟差不多了。”荀子緩緩說道,看其面色有些蒼白,親自深入性的講道對於荀子來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多謝老師。”劉軒起身道謝。

    “無事補償你的罷了,到時候韓非出事我拿你試問。”荀子有些威脅的語氣響起。

    劉軒咧咧嘴,這待遇差有點太大了吧?但也不能辜負了荀子這次講道,於是便恭敬的作揖:“韓非師兄定不會出事。”

    “還有一件事,被珍藏已久的碧血玉葉花,花蕾收斂,必須在水中培養七七四十九天,接受雨露日照,方可重新綻放盛開。但培養期間如果中斷,則花蕾凋謝,前功盡棄。”荀子提醒道,後,便下了逐客令:“好了,你可以走了。”

    劉軒點頭表示明白,作揖告退。

    ……

    ……

    回到院子,韓非也在,還是坐在石凳上喝着小酒,看見劉軒回來,打招呼道:“劉軒兄,回來了。”

    儒家學生需尊師重道,劉軒既然加入了儒家,禮儀自然需要做到位,作揖道:“見過韓非師兄。”

    韓非微微一愣,隨後擺手道:“唉,我也猜到師父爲何會收你爲徒了,爲了我師父做的太多了,這樣吧,你還是叫我韓非兄吧。”

    劉軒點點頭,坐下說道:“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韓非兄。”

    韓非又給劉軒倒了杯酒,推到劉軒面前,說道:“師父找你是爲何事,方便和我說說嘛?”

    劉軒也沒隱瞞,端起酒杯一口乾了,說道:“我身體有些問題,老師他將碧血玉葉花給我了,還給我講了次道。”

    不得不說酒這個東西上癮,喝第一次就想和第二次,怪不得荊軻戒不了。

    “碧血玉葉花?”韓非激動的站了起來,看見劉軒那看傻子的眼神,意識到失態後,又訕訕坐下,低聲說道:“師父居然把那種奇物給你了,據我所知那種東西七國也只有兩株罷了。”

    “說到花……對了,我花哪去了?我記得我就放在這了?”劉軒這纔想起走前是將碧血玉葉花放在桌子上的,現在卻不在了。

    想來應該是焱妃或者驚鯢拿去了,又說道:“算了,或許他是真的愛我這個徒弟呢?”

    韓非訕訕笑着,沒又接話,岔開話題問道:“對了,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劉軒對他一挑眉,示意他有事就說。

    韓非猶豫了會,問道:“你說現在的我還該不該讓《五蠹》現世。”

    “爲什麼這麼問?出撒子事了嗎?”

    韓非有些無奈,只好道出實情:“自那天以後,我回去便查閱了我走後韓國的事,發現韓國正如同你所說,早已破敗不堪,連太子都是姬無夜扶持的。”

    他也沒想到他僅僅離開韓國十年,韓國的變化可以說是天翻地覆了。

    “所以你怕?”

    韓非點點頭,說道:“我寫的東西我自己知道,對法家的影響力恐怕不會小,若是被韓國之中有人知曉是我寫的,我回國後不爲他們所用,他們恐怕會處處被針對。”

    這話倒不是大話,韓非也不是自大,《五蠹》的確對法家影響很大。

    劉軒思索一會問道:“知道你寫《五蠹》的人多嗎?”

    韓非搖搖頭,現在知道的只有幾人而已,也就張蒼,李斯,劉軒,荀子與樂正子。

    “這還不好辦,你直接換個名字不就好?韓國那麼廢,情報能力在七國中算弱的,你換個名字,儒家人數衆多,要查到你可是很難的,你在查到之前總有能力位置爬高一點吧?”

    劉軒有些鄙夷的看着韓非。這還是天行九歌裏的韓非嗎?你的足智多謀呢?這都想不出來?怕是個假的吧?

    等會就去荀子那舉報你。

    韓非自動跳過那句“韓國那麼廢”,一拍手,對啊這麼簡單我都沒想到,恍然大悟道:“多謝劉軒兄提醒。”

    “這有什麼好謝的,來來來,喝酒喝酒。”

    “劉軒兄,少喝點,這酒很貴的!花了我二十金呢!”

    “酒不是用來喝的嗎?”

    “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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