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張有德臉色微微有些漲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亦或者兩者都有。
真要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句話:有些事情做的,卻說不得。
張有德就是這個樣子。
話不說得明白些,大家都好,可一旦說清了,那他可真是一點面子都沒了。
“哼!陳安你行,你不虛僞,可你真打算拉着大家一起死在這裏嗎!”
張有德輕哼道。
心中有再大的火氣,張有德也清楚,自己不是陳安的對手,現在與陳安撕破臉,對誰都沒有好處。
前方的廝殺還在繼續,有暴風劍衛一人,便將這靠近的近百頭喪屍斬殺殆盡!
此時的暴風劍衛已經達到‘10級’圓滿,到了升不可升的地步。
但即便是如此,其所擁有的戰力,也不是這些不入階的喪屍能夠匹敵的。
只是,這些喪屍還不是全部,更準確的說,它們連屍潮的先鋒部隊都算不上。
就唐城所擁有的近五百萬人口來算,百人那是滄海一粟,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放心,你人雖然虛僞了點,但話卻在理。老子可沒打算將自己的小命丟在這裏。”
陳安瞥了一眼微微有些不安的張有德,注視着前方涌來的黑色洪流,神情一點一點變得極爲凝重:
“也是時候離開了。”
聽到這話,張有德神色一喜。
現在離開還不遲,留,那根本就是自尋死路;走,還有希望。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通知大家離開啊。”
張有德微微有些迫不及待道。
別的且不說,光看着那天際不斷涌來的人影,他就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裏。
“這還用你說,早就通知下去了。”
陳安開口,話音剛剛落下,一名陳安麾下的小弟便從商廈之中大步走出,來到了陳安面前稟報道:
“陳老大,一切準備就緒,李軍已經做好了安排,我們隨時可以撤離。”
“嗯,不錯。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陳安點頭道。
“是。”
人影離去,陳安壓住雙眼之中的瘋狂,深深看了遠處的屍羣一眼,就此不再理會。
不久之後,人羣便從古唐商廈之中走出,爲首者不是別人正是李軍,以及他麾下的十人衆。
“李軍都說好了嗎?可千萬別出什麼簍子。”
近前,陳安開口問道。
“嗯,都說好了,趁着這會兒到天徹底黑下來的功夫,足夠讓我們離開這裏。”
李軍點了點頭,其手一揮,手下十人衆分出五人打頭,帶着人羣快速向着遠方而去。
一旁,張有德看着這一幕,神情微微閃過了一抹難看。
合着,陳安與李軍竟然早就有了打算,卻一直都沒告訴他。
全當他是小丑了啊?
張有德心有憤怒,可怒歸怒,他心裏卻沒有半點的糊塗。
下一秒後,張有德開口問道:“不是,你們兩位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現在帶着他們去哪?”
“當然是先去劉居小區那裏了,還能是怎麼想的。”
李軍下意識回聲,但他很明顯沒有聽明白張有德真正的意思。
陳安臉上帶着一抹一閃而逝的笑意,這位老上司是怎麼想的,他可是猜到了幾分。
張有德一愣,心中越發不解了起來。
“還能是爲什麼,當然是爲了與那裏的人匯合唄。不然還能是爲了什麼?”
李軍無語看了張有德一眼,他不知道這位得有多白癡,才問這樣的問題。
“與人匯合?你們有沒有搞錯?難道你們還嫌棄我們這裏的人不夠多嗎?”
張有德氣急,強壓着心中的惱怒,指着一旁的大部隊,小聲質問了一句。
從世界大變開始到現在,古唐商廈之中至少還有五百人存活。
好傢伙,帶着這麼多人撤離,他們能有好日子過嗎?
這根本就是明擺着告訴城中的喪屍,要它們來尋自己的麻煩吧!
張有德真搞不懂,難道這兩位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竟然打算還帶着這麼一羣累贅?
聽得張有德所言,陳安雙眼泛起了一抹輕蔑的笑意。
有了這句話,他徹底知曉了張有德的心思。
先前還佔以大義,可現在他轉頭就想將這大義給棄了。如此人物,還自以爲是‘君子’,他陳安還真不敢苟同。
“廢話!不去劉居小區與阿澤留下來的那些本源覺醒者匯合,你真以爲我們能在這座唐城中獲得安全嗎?”
“還是說,你真以爲就憑我們有限的幾人,幾十人,就能從接來下的屍潮中活下來嗎!”
李軍再一次瞪了張有德一眼,不過此時的他,依舊未能聽出張有德真正的意思。
這時,人羣差不多撤離完畢,陳安的百名小弟斷後,大部隊人流開始向着劉居小區飛快前進。
天色逐漸轉暗,夜幕正在降臨。陳安、李軍在後,張有德面帶不悅跟在了兩人身旁。
而在他們的身後,屍潮亦在飛快涌來。
大部隊的氣息更是引起了城中零星的喪屍的注意力,若從高空一眼而看,便能看到,周邊的喪屍全都在向着這人流靠近。
“不行,再這樣下去不行,你們兩位還沒看出來嗎?帶着他們,喪屍只會追着我們,到最後我們誰也跑不掉。”
眼看着屍吼聲越來越近,人羣之中先是傳出了一種不安,最後張有德徹底站不住了,開口直言而道。
“嗯?你,你什麼意思!”
李軍微微一怔,這一次他算是聽懂了張有德的意思。
“呵呵,張有德你終於不裝了嗎?”
陳安發出了一聲冷笑。
“是,我不裝了,再裝下去,小命都沒了。陳安,李軍,你聽我說,現在還來得及,帶着他們我們走不了多遠。”
“你們聽聽,這四周全都是喪屍啊!”
張有德神情有些難看,但既然話已經說開,他也沒了顧忌,指着四周,十分嚴肅道。
聞言,陳安與李軍臉上都泛起了一抹不屑。
真以爲他們沒有想到這種情況嗎?
不,兩人早就預料到了。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陳安淡淡一笑,開口而問。
“當然是帶着最重要的人離開,其他人能不能活,也只能是看天意了。”
張有德雙眼之中閃過了一抹黯然,不是他不想,而是在自己的小命與他人的性命之間,他只是選擇了自己。
就這點來說,他並沒有做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