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江憑藉着自己多年的直覺,察覺到了安情和這暗夜之間有仇怨。
但他不清楚她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怨。
站在封寒江的角度,他這些年恪守的職責,暗夜就算是該死,也應該讓法律來制裁他犯下的罪惡。
“安情,你相信我,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呵……”安情看向他,嗤地冷笑了一聲,“他做過什麼?他殺了我全家上下三十八條人命!他滅了我滿門!你告訴我!他該受到怎樣的懲罰,才能抵消這三十八條人命!”
聞言,戚溪和陸司深的神色俱是一怔。
滅滿門?
難怪安情會登上這艘郵輪,千方百計,尋找暗夜報仇了。
封寒江也愣住了,對上那雙充滿了怨念和痛苦的水眸。
抓着安情手腕的大手,緩緩地鬆開了。
安情舉起了法鞭,朝着黯魔,再次狠狠地抽了過去。
每一下,都裹挾着強烈的恨意!
“這一鞭是我爺爺的;這一鞭是我父親的;這一鞭是我那懷着身孕,卻一屍兩命的母親的;這一鞭是我那剛滿三歲的弟弟的……”
在她不斷地揮鞭下,黯魔的氣息也越來越弱。
戚溪知道,她這是故意控制着魂鞭上的靈力,不想幾鞭子就把這作惡多端的邪修弄死。
可這邪修命數早該走到盡頭了,如今沒有邪惡舍利護身,根本就撐不了多久。
“咳咳咳……等到天目魔神大人降臨人世間,也將會是我黯魔重生之日!你們給我等着!”
戚溪微微眯着眸子,見那一縷魂魄,從那斷了氣的軀殼裏飄了出來,小手一擡,凌空丟出了一張鎮魂符。
“重生?你怕是在想屁喫呢!”
說完,又衝着一旁的安情看了過去:“安輔導員,你朝着黃符的方向繼續抽,抽到他魂飛魄散爲止!”
安情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舉起手裏的魂鞭,朝着那黃符的位置抽了過去。
魂鞭本就是用來對付鬼魂的,抽打在了魂魄上,比抽打在肉體上更加有殺傷力。
黯魔的魂魄扭曲變形,繼而發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
安情的眼底也越來越紅,擡着發麻的手臂,似乎是要將自己這些年來的恨意全都發泄出來。
半晌,才顫抖着聲音問道:“戚同學,那個狗東西,它魂飛魄散了嗎?”
戚溪微微頷首:“嗯,那個狗東西,已經魂飛魄散了!你的大仇報了!”
大仇得報!
安情一直緊繃着的情緒總算是鬆軟了下來,屈膝蹲在地上,抱着膝蓋放聲大哭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如今,她總算是爲家人報了這血海深仇!
封寒江單腿屈膝,半跪在了她的面前,擡起胳膊,用掌心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頂。
“好了,沒事了。”
安情雙眸含着淚珠,看向他,愣了一兩秒,才緩緩開口:“他死了,你要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