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目光偷偷追隨着千桃挪動。
大概沒有想過雍臣會讓千桃拿衣服。
畢竟,在他們眼裏,雍臣跟千桃,再過不多久就會分手。學校裏不少女同學都做着等雍臣分手後,被他看上的美夢。
雍臣以前也從來沒把自己的任何衣服交給千桃。
然而現在千桃卻拿來了雍臣換下的球衣,實在叫人摸不清楚雍沉的心思。女生在千桃把衣服放到雍臣課桌上之前收回視線,並拿出手機,打開了學校論壇。
——
京市河華山賽車場
一個染着紅頭髮的少年斜斜倚在藍色賽車前,身邊圍着幾個衣着性|感的女人,嬉皮笑臉衝雍臣說道:“臣哥,怎麼沒帶上你的女朋友?”
這就是先前與雍臣打賭的人,叫張爍。
張爍跟雍臣一樣,都是軍區大院裏長大的。比雍臣更混、更壞。
想出讓雍臣追求寧千桃這個餿主意的,也是他。
雍臣低頭將黑色皮手套攏到手上,對張爍愛搭不理。
張爍也不在乎雍臣是個什麼態度,吊兒郎當吹了幾個口哨:“只剩下半個月,就要跟人家分手了吧。我可聽說,寧千桃最近對你很好。”
雍臣沒說話。
張爍打趣:“就這幾天,寧千桃冒着大雨給你買檸檬水了吧?”
終於,雍臣側過身凝向他,帶着幾分惡劣。張爍心裏突突跳。
雍臣指尖捏在一起摩挲,聲音帶着少年血氣,反問他:“你心疼寧千桃?”
張爍嗤笑:“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麼?”
他打小生活在軍區大院,是被家裏人捧在手心長大的,混慣了,從不知道憐憫心疼爲何物。雍家家教倒是嚴,要是雍家知道雍臣僅僅因爲打賭輸了,就去招惹一個乖乖女,恐怕要訓死雍臣。
沒錯,乖乖女。
他們眼裏,如同寧千桃那樣成天學習、話少的姑娘,就叫乖乖女。
張爍上次跟雍臣打賭,是在幾月前。
他們在馬場賭馬。
誰選的馬跑到第一名,誰就算贏。並且規定,贏家可以向輸家提出一個懲罰。
張爍斟酌兩三天,才決定讓雍臣去追求寧千桃,並必須談滿五個月戀愛。
雍臣十八歲了,沒談一個女朋友。反觀他,女朋友少說也換了有十七八個。雍臣要麼是喜歡男人,要麼就是瞧不上明德中學的女生。
至於爲什麼選中寧千桃?
雍臣小時候經歷了些不好的事,讓他對窮人家的孩子產生很多難以抹平的偏見。寧千桃就是現成的窮人孩子,窮、還無趣。
看雍臣不好受,張爍還蠻高興。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麼見雍臣喫癟。
但事實是,這五個月裏,雍臣跟寧千桃同框的次數少之又少。雍臣談戀愛了,又好像沒談。
張爍摟過身邊的女人,調笑:“把人接過來一起玩啊。”
雍臣不耐煩:“要賽車,現在就賽。”
張爍:“急什麼,賽車道還在清理,我打電話叫唐權帶寧千桃過來。”
雍臣看他:“叫她過來做什麼?”
張爍哪有正當理由,純粹想看如果有千桃在場,雍臣賽車的時候會是個什麼反應。電話已經撥通了,“叫叫唄。你猜這個乖乖女會不會爲了你逃課?”
雍臣瞥了他一眼。
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張說打開免提,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清楚。
那邊唐權很快接通電話。
張爍:“問問寧千桃要不要過來看臣哥賽車。”
“好、好,我去問問。”唐權氣喘吁吁回完話,電話那頭沒再傳來聲音。
雍臣心煩。
寧千桃想要他的錢,怕他跟她提分手,最近一直討好他。落在外人眼裏,就成了深愛他的模樣。
不出意外,千桃會答應來賽車場。
過了三四分鐘,賽車場負責人過來說:“清好場了,兩位可以進場。”
雍臣打開車門,儼然沒有興趣繼續等下去。
張爍堅持:“再等等。”
話音剛落,電話裏傳來唐權大大咧咧的聲音:“千桃說她不來。”
雍臣拉開車門的手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