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桃當然不能承認小陳就是被她打暈的!
當時在場的,只有她跟小陳。
小陳說他是被她打暈的,他有證據嗎?他找得出兇物嗎?他一個身強體壯的成年男性,會被她這麼個瘦小無助的女孩子給打暈嗎?
手底下的人被打暈,張哥沒法不重視。他沉臉看着千桃。
千桃眼眶通紅,臉蛋沾了些灰塵,細胳膊細腿,身體輕薄到好像成年男性單手就能將她提起來。
張哥眯眯眼,困惑問:“小陳,你確定是她打暈的你?我們在醫藥室,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可能將你打暈的東西。”
小陳一口咬定:“我不會記錯的。”
“昨、昨晚,你說你要帶我去拿退燒藥,結果,到了醫藥室,你又說不能將藥給我……”千桃仗着當時在場的只有她跟小陳兩個人,演得可起勁。她先停頓了一陣,旋即擡頭看了眼小陳,又害怕似的飛快垂眸:“再然後,你想對我動手動腳。”
一聽這話,立即有人吹口哨:“看不出來,小陳你還做得出這事。”
小陳面不改色,冷冷睨了眼那人。
千桃眼中掛上晶瑩淚珠,語不成調哭訴:“我想反抗。但我沒來得及反抗,誰知道,你先倒下去了。”
她還被張哥的小弟拎在手裏,這一哭,這幫大老爺們反倒不自在了。顯得像是他們聚衆欺負小姑娘。
張哥手背在身後,他脖頸上有條蜿蜒的青龍紋身,看着就是副兇相。像是在琢磨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樣。
小陳意外的冷靜:“張哥,我記得,她昨晚是拿一塊鐵塊打暈我的。那塊鐵塊大概有她的腰板那麼寬,也許她是將鐵皮藏了起來。”
千桃:……
張哥覺得有點牽強。
小陳又說:“昨天黃毛回來彙報的時候,不是說她還有個同伴麼?也有可能昨晚的時候,她的那個同伴也暗中尾隨,是她的同伴用鐵塊打暈我的。”他目光落到江滁身上。也許他昨晚進入醫藥室的時候,沒將門給鎖好,這纔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江滁正在閉目養神,似乎對外界的這些事一無所查。
反倒是景賀,發現千桃被人扣下之後,掙扎着要從地上爬起來。
張哥揮揮手,讓小弟去叫醒江滁。
作爲一個白蓮花,千桃嗚嗚阻止,這會兒眼淚真的掉下來了:“不關他的事,他昨晚哪裏都沒去,爲什麼要把他也牽扯進來?”
千桃慢半拍反應過來。
似、似乎昨晚,她拿藥回來的時候,江滁真的不在這裏??
一直到張哥的小弟走到面前了,江滁才慢慢睜開眼,他輕輕咳嗽:“怎麼了?”
“昨晚,你有沒有離開這裏?!”
小陳心裏惴惴。如果昨晚不是江滁打暈的他,那又該怎樣解釋昨晚的事情?
江滁思忖片刻:“昨晚,我確實有離開這裏。”
小陳心說八九不離十,大概也只有成年男性能打暈他了。
千桃則提心吊膽,不會那麼巧,昨晚男主也去醫藥室那邊了吧?!
兩人各懷心思,江滁慢悠悠解釋:“有個小姑娘在哭,我拿着糖過去哄她。難道,那個小姑娘出了什麼事?”
江滁坐在地面,神情懨懨,像箇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他伸手指了指:“你們如果不信,可以去問問她。”
江滁所指之處,確實有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縮在大人懷裏。
小陳和千桃皆是心神一震。
眼看小陳還要再說些什麼,張哥頭疼地呵斥:“這件事,到此爲止。”
小陳咽不下這口氣。然而張哥做事雷厲風行,原本他私自帶人拿藥,已經讓張哥產生不滿了。他不敢再惹惱對方。
張哥掃了眼江滁,顯然不想再管這場鬧劇:“現在最重要的,是物資。你們有私仇,私下解決。真這麼閒,都下去找糧食。”
小陳不敢再說話,悻悻跟着離開。
最後,偏僻的小角落裏,又只剩下千桃他們三人。
江滁眸色深深。
他回想起剛剛千桃語帶哭腔否認時的嗓音。
嘖。
還挺會裝。
景賀強撐起身對千桃說:“原來、原來你昨晚爲了去拿藥,經歷了這麼多。謝謝你。”
千桃彎脣笑:“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只要你能好起來,我經歷的這些,都不算什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景賀甚至紅了耳尖。
江滁真想當着景賀的面,揭穿千桃的真面目。
不過才一小時過去,張哥又帶了人過來,他們指着景賀:“你們這裏,有個高燒的病人?”
“張哥剛剛說,物資短缺,可能沒有東西再給病人吃了。”
“你們也知道,現在太多未知了,病人說不準就會變成喪屍。而且說不定哪天就死了,病人就是拖累。”
“如果要想病人繼續留在這裏,那他的同伴,就必須得出去找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