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秋雨的婚約不可能改變，但我也不能負了鄭蕊，小孩子的世界爲什麼要做選擇題，不能全都要！”
李東昇拿起桌上崔壯未喫完的蘋果啃了起來，唉聲嘆氣的，很是苦惱。
“滾，趕緊滾出我的病房，我是個病號，受不得刺激，我不想看見你！”
崔壯被李東昇的表情氣笑了，他虛弱的擡起胳膊，指着病房門口，笑罵道。
“別動，傷口崩了就糟了！”
李東昇撇着崔壯那幸災樂禍的表情，站起身，準備離去。
“既然你沒啥事我就先走了，還有一堆事等着我去處理呢。”
“總部那邊來消息了，去刺殺崔壯的那些浪人，是諸葛山指使的，你猜的一點沒錯。”
“首領的意思是這件事你收手，剩下的事情能你離開香港後，交給他來處理。”
迴歸賀玲別墅的路上，凌湊到李東昇的耳畔，輕聲低語。
“我還是自己處理吧，這點小事沒必要麻煩他，諸葛山啊諸葛山，咱倆這樑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凌，胡一二三不是還派三個人在觀望嗎，你若是能聯繫到他們，讓他們勻出來一兩個人，看着點崔壯。”
“剩下一個人，去G東，幫我找到一個名叫淘米的皮條客，這女人大概二十七八歲，居住在東麗區137號，活要見人死要見S。”
“雨荷，凌，大陸人在這邊偷渡客除了當保鏢就只能做保姆，你說我要是罩着他們，能罩住嗎？”
李東昇撇着雨荷和凌，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雨荷微微搖頭，凌皺了皺眉頭。
“平民窟屬於三不管地段，是所有人瞧不起的地方，別說是現在的你，就連一個不足物是人的小社團都能輕易掌控。”
“但你要想好，護住一羣人，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凌說的沒錯，我勸你收了這樣的心思，你現在自顧不暇，還有心思管別人。”
雨荷點起一根香菸，塞進了李東昇的嘴裏。
自己從包包裏拿出一個棒棒糖塞進嘴裏，對李東昇的想法嗤之而鼻。
李東昇吧嗒這香菸，見到賀玲的別墅已經在望，衝着凌點了點頭。
凌聳了聳肩，三兩步消失在一旁的樹林中。
“你若出手對付他，能幾招搞定？”
李東昇撇着凌離開的方向，詢問雨荷。
“若論陰人，他不是對手，若論明面對決，我最多堅持二十招不敗！”
“你贏不了他？怎麼可能，你不是修士嗎？”
李東昇有些詫異，沒想到雨荷竟然會說自己打不過凌？這開什麼玩笑？
“你不要把修士想的太神祕，我們也是普通人，雖說修士修出了真氣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但最多也就是身手敏捷一些，終究是普通人。”
“修士之所大部分身手很好，是因爲他們在坐禪的同時，每天都要苦練拳腳功夫，我一個女孩子，你覺得我有那麼多時間修煉功夫嗎？”
“這個凌恐怕手上沾過不少血，身上那濃郁的血腥味都快透體而出了，是一個真正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人。”
“雖然不知道現在怎麼還會有這種人存在，但我本能的可以感覺到，這人的身手一定很利落，但若論生死搏鬥，恐怕三招之內我必死！”
“你拿我一個修身養性的道家中人，去跟一個整天刀口舔血的殺手做比較，有得比嗎？！”
“我明白了，究根結底是你太菜了唄？”
李東昇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換來了雨荷的白眼。
賀玲別墅中，濮雪翎給鄭蕊安排的房間在三樓。
此時鄭蕊正在洗澡，門外靠着八卦的李若羽，二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所以說，你纔是我真正的師孃嘍？”
“好傢伙，你跟師傅也太有緣了吧，這麼巧合的橋段，恐怕只有電影裏纔會出現。”
“師孃，當初你爲什麼要不辭而別呢？我師父多好一個男人啊，真不知道你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
李若羽磕着瓜子，依靠在牆壁上，言語中對鄭蕊滿是好奇。
“你別叫我師孃，我跟他的緣分已經斷了，如今他要結婚了，讓正主聽了去，該和李東昇鬧矛盾了。”
浴室內，鄭蕊站在噴頭下，任由噴頭灑下的熱水灑在臉上，她有些傷感。
剛剛她跟李若羽聊了一會，根本不用特意套李若羽的話。
李若羽這個大嘴巴就已經將李東昇，這半年來發生過的事情全都抖了出來。
讓鄭蕊沒想到的是，李東昇居然訂婚了，還是跟那個黑澀會的妹妹。
那個曾經讓所有人看不起，甚至氣死了自己老父親的李鐵柱，這半年來的變化，不可謂不是天翻地覆。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見到了李東昇現在的樣子，鄭蕊說什麼也不會相信李若羽說的話。
曾經的戀人要做別人的丈夫了，鄭蕊覺得心裏空嘮嘮的。
雖然當初不辭而別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只求李東昇能給予小楠楠一個安穩的家，她在酒泉之下就安心了。
只是上天給她開了一個玩笑，那麼大的一個醫院，居然還能誤診？！
如今小楠楠過得很好，被那個賈秋雨當成小公主一樣寵愛，鄭蕊由衷的爲小楠楠高興。
平心而論，如果讓自己去替別人養女兒，鄭蕊覺得自己應該是做不到賈秋雨這樣。
這讓她對素未蒙面的賈秋雨來的一絲好感，也爲李東昇的好眼光感到高興。
只是，她如今死不了了，未來又該何去何從呢？
跟着李東昇回東北嗎？她不想回去。
聽說自己的弟弟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鄭蕊很爲他高興。
可要讓她去投奔鄭西離，鄭蕊還是不願意。
她現在覺得自己特矯情，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抉擇。
如今她已經在李若羽那裏，將李東昇的事蹟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聽着門外李若羽管自己叫師孃，這讓鄭蕊的臉頰微紅。
她撫摸着自己的肌膚，原本她的肌膚還是很好的。
可這幾個月的顛沛流離，渾身上下早就已經佈滿傷痕。
僅僅是用熱水一衝，都有着微微的疼痛感。
鄭蕊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這麼正式的洗澡了，上次洗澡還是在淘米的家裏。
自己那麼信任淘米，卻沒想到淘米居然想送自己去紅燈區爲她賺錢。
這外面世界的人心，都這麼複雜的嗎？
鄭蕊的心很亂很亂，一會腦海裏想的是李東昇，一會又浮出小楠楠滿眼淚痕的表情。
一回是淘米那跟自己稱兄道弟的場面，一會是一睜眼，屋裏滿地的死屍。
這幾個月她經歷的太多太多，如果用一句話形容，那或許就是。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