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陸燃一起去了餐廳，點了餐。
林阮坐着時，目光看向窗外，有些發呆。
“上次聽我媽說，顧旻行跟你要結婚了。”
陸燃隨口的一句話，將林阮視線拉回，她顯然不知道情況。
“這難道不是你們商量過的？”陸燃說，“說是要辦婚禮，我舅媽跟我媽吐了一天的苦水。”
林阮一臉懵。
陸燃挑了下眉，“看來你真的不知道。”
他覺得挺有意思，“顧旻行難不成打算把所有事安排妥當了，直接綁你去婚禮現場？他可真行。”言語裏全是調侃。
結婚的事，林阮的確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顧旻行從未跟她提起過。
聽陸燃這麼一說，林阮有驚沒有喜。
就算顧旻行先前有結婚的打算，現在恐怕也打消了念頭。
“我很好奇，你跟顧旻行爲什麼吵架？”
陸燃說，“我還以爲你這次從F國回來，顧旻行得把你供着，你是不知道你離開江城那陣子，他活的有多頹廢。”
人人都知道那段時間顧旻行的頹廢，卻無人曉得，林阮的掙扎和絕望。
服務員端上一紮熱玉米汁，給兩人分別倒上後，林阮端起杯子，暖暖的溫度落在掌心，她的手指在杯壁上摩挲了一會兒。
最後看向陸燃，問他，“你瞭解顧旻行嗎？”
這話問的突兀。
陸燃‘嘖’了下，挑眉道，“這你就問對人了，雖然我看顧旻行挺不順眼的，但我絕對了解他。”
林阮看着陸燃，想問問他，又很遲疑。
陸燃看了她一眼，“怎麼，不信任我？”
“也不是。”林阮說，“前幾天我和溫兆見了一面。”
“你跟顧旻行因爲這個吵架？”
林阮道，“這個算起因。”
“不意外。”陸燃說，“溫兆是洛懷舟最好的兄弟，顧旻行肯定在意。”
“是不是在你眼裏，也覺得我和溫兆見面，一定和洛懷舟有關？”
陸燃很認真的看着林阮，他想了會兒，同林阮說，“這麼說吧，應該不是在我眼裏，大概在江城很多人眼裏都是這樣。”
“爲什麼？”林阮想不明白，“我跟溫兆也認識很多年了，我們就不能單純爲了彼此聚一下嗎？”
“這個當然也能，就是....感覺上。”
陸燃頓了下，他正視林阮，“你是不是從來都不知道，你和洛懷舟在別人眼裏是什麼樣的存在？”
“什麼樣？”
陸燃道，“這麼說吧，在洛懷舟沒去M過前，你跟他，在我們所有人眼裏，就是...誰都沒懷疑過，你們不會結婚，你們就是分不開的一對。”
他說完，一揚眉，“這麼一想，我怎麼覺得顧旻行還挺可憐。”
當然，陸燃說的可憐是他知道顧旻行曾經的渴求，想想那時候，從來只要想要的都能握在手裏的顧旻行，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愛的熱烈，那滋味....
林阮聽後，垂下了眼簾，手裏的杯子被她握緊了幾分，“可那都是曾經了。”
“是曾經倒也沒錯。”陸燃道，“但，就算是現在，提到洛懷舟，大家第一個就會想到你，提到你林阮，或許現在大家首先想到的會是顧旻行，但，洛懷舟也一定不會被人遺忘。”
“我能怎麼做？”
林阮感受到的無力，無法言說。。
她和洛懷舟的曾經是真實發生的，不可能會消失。
“這個怕是無解。”連陸燃都覺得難，他開玩笑，“除非你把心挖出來給顧旻行看，上面剛好清清楚楚刻着顧旻行三個字，模糊一點都不太行。”
看到林阮陷入沉默。
陸燃又說，“其實你不用想太多，顧旻行那麼喜歡你，他就算在意也會剋制，最起碼，只要你不去深究，他會藏的很好。”
“這樣，他怎麼會開心。”
“比起你不在他身邊，我相信這點不開心不算什麼。”
林阮心事重重。
點的餐開始上了，等服務員將菜上齊，林阮依舊低着頭，陸燃看了她一眼，說，“別愁眉苦臉的，這事難受的是顧旻行，你說你難受個什麼勁。”
林阮難受。
她難受，她改變不了顧旻行對她情感的認知。
她難受，她明明交付了真心，沒有人信。
林阮沒喫下飯，小小几口，她放下了筷子。
陸燃能感受到林阮情緒低迷，有種提不起勁的無力。
“你現在可是孕婦。”他提醒了一句，“別一點小事，把身體搞垮了。”
臨分開時，到底是有點不放心林阮的，陸燃過去敲開了林阮的車窗，他說，“相信我，顧旻行愛你愛的要死，他喜歡你可比你以爲的早多了，心心念念惦記這麼久，不可能放手，你也別愁眉苦臉一副要被人拋棄的樣，只有你拋棄他的份，他才捨不得跟你分手。”
陸燃以爲林阮是怕顧旻行不要她，寬慰了一句後，才離開，他今天還有活動。
而林阮，近來腦子反應極慢。
陸燃連人帶車都不知道消失了多久，她才從那句，他喜歡你可比你以爲的早多了中出來。
想問，已經找不到人問了。
...
林阮驅車回到錦江居，她這幾天，從心到身都有種乏累感。
困，卻又睡不着。
沈璃的藥還沒回來，她已經覺得自己有點扛不住了。
人倒在沙發上，閉眼閉了許久。
再睜開，依舊清明。
後半夜，林阮實在睡不着，起身來到窗邊，拉開窗簾。
十幾層的高樓，往下看，什麼都顯得很小。
明明那麼小，連光都是微弱的，她偏偏就認出了顧旻行的車。
停在小區大門外。
她甚至覺得她看到了顧旻行指間燃着的煙。
一時間，林阮好像忘記了他們在冷靜，她轉身，穿着脫鞋衝出門。
等她跑到了小區門外時，剛剛停着車的那處，空空蕩蕩，無車也無人。
看錯了嗎？
林阮恍恍惚惚，她都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林阮拖着失落的步伐上樓，另一邊，顧旻行的車從錦江居駛離。
林阮回到家，看着緊閉的門，人一驚，她忘了帶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