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闆就是那條魚。他現在被衆人圍着討伐,又打又罵。一羣人逼他下跪,我心想你爆發啊,大不了離婚,但他最終還是跪下了,我看得心裏是又酸又氣,那些人見他跪下了更是不屑。打得更狠。
丹鳳眼婆娘壓根不在乎自己老公,還讓他們使勁兒打,往死裏打。
至於揚菡璐的媽媽,一直冷眼旁觀,她似乎只想找回揚菡璐。
屋裏罵聲不斷,楊老闆抱頭趴着,不說話也不還手,估計想等這些人打夠了離開。
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丹鳳眼婆娘說了狠話:"我今天非要看看你女兒,老孃就在這裏等着!"
她凶神惡煞地坐着,其餘人不停手。打得更兇。我看見楊老闆似乎嘴裏出血了,直接落在了地板上。
他所處的位置面對着牀底,揚菡璐肯定能看到他,看得一清二楚。但他沒看牀底,一直低着頭逃避似的。
結果他越逃避,人家就越愛踢他,專門踢他臉,想讓他擡起頭來,不多時他牙齒都被踢掉了,一口血直接溢了出來。
我都看不下去了。而揚菡璐終究還是無法旁觀。她在牀底大哭出聲:"住手啊!"
這一聲哭喊包含着驚慌和憤怒,揚菡璐滿臉淚水地爬了出來,她臉上沾滿了地上的灰塵。
衆人驚了驚,然而沒有誰會管她的心情,丹鳳眼婆娘直接過去就抓住她頭髮:"你就是那個賤女兒?躲得真好啊!差點瞞過我了。"
楊老闆也哭叫起來,我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哭成這樣的。他一哭揚菡璐哭得更兇,拼命想去抱他,但丹鳳眼婆娘故意抓住她頭髮不放:"真是感人啊。呵呵,不錯不錯,繼續哭。"
我都將希望放在揚菡璐她媽媽身上了,結果她還是冷眼旁觀,甚至辱罵揚菡璐:"就是他拋棄了你,你怎麼就那麼賤呢?"
這簡直就不是當媽的人!
看着女兒受折磨竟然無動於衷!我身體一下子繃緊了,不能這麼下去了。
我想進去,但腳步一動,手臂卻被人拉住。房東不知何時又上來了。
"你找死啊?她們都是有錢人,你看看樓下的車,好幾輛,別惹事!"
他將我往樓下拉去,我奮力一掙,儘管憤怒也知道自己無能爲力,只能乾瞪眼。
而這時我又聽到清脆的巴掌聲,接着是揚菡璐的慘叫。我跟房東都趕緊探頭偷看,只見丹鳳眼婆娘抓住揚菡璐的頭髮,迫使她臉昂着,一羣漢子輪流抽她臉。
那婆娘哈哈大笑:"就這麼打,臭不要臉的賤貨。"她笑得張狂,又問揚菡璐的媽媽:"你不介意吧?"
揚菡璐的媽媽冷笑:"別打死就行了,我也是煩夠她了,給她點教訓。"
我血氣往上涌,要不是房東死命拉着我我肯定衝進去了。
房東怕我亂來,低聲臭罵:"你這瘋子......就算你幫了一次又怎樣?她爹都沒反應你還幫忙,找死。"
我目光看向楊老闆,希望他做點什麼。他卻在發抖,跪着也不敢起來,還有兩個人在踢他。
揚菡璐的慘叫一聲接一聲,她血也冒出來了,再打估計連臉都要打爛。
我一拳頭砸在門上,幾乎同時,一直窩囊的楊老闆忽地擡頭,跟頭野獸一樣撲過去:"夠了!"
他忽地反抗了,衆人大驚,卻見他滿臉血地站起,一下子撞開丹鳳眼婆娘,然後一把抱住揚菡璐,臉色扭曲一片。
房中就有片刻死寂,緊接着他們紛紛大怒,丹鳳眼婆娘臭罵:"你敢反抗我?楊宗偉你這狗東西,當初是誰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她情緒激動,語氣中滿懷怨恨。楊老闆不看她,聲音嘶啞:"你讓我過上好日子?你在外面偷了多少人?以爲我不知道?"
房中再次死寂,丹鳳眼婆娘眸子一縮,破口大罵:"血口噴人,你這狗東西!"
楊老闆跟瘋了似的大笑:"我們的孩子都不是我親生的吧?我真是受夠了,菡璐以後就是我唯一的血肉,你敢打她我跟你拼命!"
那些漢子似乎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很明顯,丹鳳眼婆娘的確偷人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楊老闆也是絕望到了極點,抱着揚菡璐呵呵笑:"看見你我就反胃,離婚吧。"
"你!你有種!好,你給我聽着,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會讓你重新嚐嚐流落街頭的滋味!"
她罵完就走,她帶來的人自然也跟着走。這下就剩下揚菡璐媽媽的人了,也有三四個,全都看着揚菡璐的媽媽。
這賤人直接去拉揚菡璐:"跟我回去,不要臉的東西!"
揚菡璐連哭的力氣都沒了,只是死命抱緊楊老闆。
楊老闆也不肯放開自己女兒。那賤人怒極反笑:"好,不肯放手是吧?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養她!我這些年就等今天,等你後悔,你帶着她去街上乞討吧!"
這賤人怒罵,罵完了也帶人走。她眼中全是惡毒的陰冷,我真是不能理解女人是如何變成這樣的。
我跟房東還看着,她根本不理我們,大步離去。
房子裏就只剩下一對父女了,兩人臉上都有血,房東趕緊去拿藥,我則跑進去查看傷勢。
揚菡璐幾乎連聲帶都哭破了,楊老闆也不好過,他被打得很慘。
我說趕緊去醫院吧,楊老闆擦擦血搖頭:"沒事,沒傷到筋骨。"
我說菡璐啊,他愛憐地看看揚菡璐,然後搖搖晃晃將她抱到牀上去放好了。
房東也拿藥上來了,趕緊給揚菡璐擦。我也是心疼,楊老闆卻拉我出去。
他竟然很平靜,我說你怎麼了?他頹廢一笑:"都是報應啊,老天爺要懲罰我。"叉狂豆號。
我不吭聲,他繼續道:"當我知道自己銀行資金被凍結了我就知道被發現了,但還是陪菡璐回來過春節,可惜遲了。"
我一怔,原來他已經知道了,難怪他沒給我開支票,敢情是用不了了。
我說那怎麼辦?他目光深邃:"十多年前我一無所有,現在有個女兒了,不是我的東西不要也罷,我窩囊了這麼多年,也就菡璐陪我的時候是開心的。"
我說不出話來,楊老闆又笑了起來:"今天也算解脫了,沒想到這麼輕鬆,我還一直害怕呢。就是菡璐.......她怎麼辦呢?"
我問他有沒有什麼想法,他點頭:"這個地方我恐怕也待不下去了,我只能去別的地方了,看看能不能東山再起吧。"
他的話讓我一驚,我說你錢都沒有怎麼東山再起?
他說自己多少都當了這麼多年老闆,還是藏了一點錢的,先慢慢做吧。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跟留遺言似的:"菡璐的媽媽還是在意她的,這個我看得出,但她憎恨我,對菡璐也不會有好臉色,所以勞煩你照看一下菡璐了。"
我說這個沒問題,她是我朋友。楊老闆道謝,回去陪揚菡璐了。
估計他很快就得離開了,丹鳳眼婆娘可是說了狠話的,他不離開根本不行。揚菡璐倒是比較安全,畢竟還有一個有錢的媽,好歹也是個媽。
我想了一陣去跟房東商量怎麼辦,他苦笑:"我估計菡璐又要痛苦了,錢肯定也沒有了,難道又要賣內褲?"
我說你這思想怎麼這樣,人家那麼可憐你偏偏想到那種事上面去。
他鬱悶:"不然呢?你養她啊,很明顯她需要人養了,而且說不定哪天還要被她媽媽收拾。"
我皺眉盯着房東,他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個人支助一千塊,剩下的事你搞定,她生活費啊,學費什麼的,要麼你去找她媽媽要,要麼你自己搞定,不然只能讓她賣內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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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爺爺奶奶從四川過來了,所以就不多寫了,恰好加更也加完了,今天就五更啊。
早睡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