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祕書，廠子那邊有多少貨？”梁歡撥通了琴島潔神工廠的電話。
“梁總，這邊洗潔精還有一些存貨，都是經銷商提前預定的。透明皁存貨不多，硫磺皁已經開始出現弱勢的現象，青化廠那邊產能不錯，一天有接近十萬噸。”楊祕書道。
梁歡盤算了一下，道：“青化廠那邊的硫磺皁全部發到省城來。洗潔精發一半，透明皁就留給當地的經銷商消化。”
“硫磺皁要全部嗎？”楊祕書拿着筆確認道。
“全部！咱們廠生產的就留給當地，青化廠的都給我發到省城來。”
“好的，梁總。”
掛上電話，梁歡長出一口氣，幸虧青化廠後面就是鐵路，不用再多次運輸，節省不少時間。要不然，一批貨發過來，至少兩天。
臨近中午，所有的貨都發完了，大部分三輪車伕都沒走，等着開單子。
這年月，掙錢的買賣不多，一趟還白給兩塊錢，上哪兒找去？與其費力的全城亂跑，還不如停下來歇歇，等有貨了再往外送。
好幾千輛三輪車把路從頭堵到尾，交警來了也沒用，趕也趕不走。只能儘量的讓人羣靠邊，不要影響交通。
金牛公司的銷售門市前，來拉貨的經銷商都傻眼了，他們沒想到潔神不用他們，也能把貨賣得這麼好。
“再不拉潔神的貨，就怕沒錢賺了。”一經銷商感嘆道。
“是啊，可劉世德那幫人不讓啊。”
“不讓拉，他給錢啊？！”一壯得跟黑熊一樣的人道。
“對啊，他又不給咱們錢，憑什麼聽他的？”有人終於轉過彎來。
“都消停點吧。劉世德算什麼東西，誰怕他。後面有李鳳和呢，把這傢伙得罪了，咱甭想再拉金牛的貨了。”一老頭道。
“切，還金牛，一車下來就賺個油錢，老子早就不想拉了。潔神什麼貨都有，透明皁在半島可受歡迎了，我就不信離了金牛咱就喫不上飯。你們等着吧，我去拉，看誰敢攔着我。”
“我也去。”
“一塊、一塊，法不責衆嘛。”
呼啦一下，金牛公司銷售門市前，人羣一鬨而散，全跑潔神這邊來了。
劉世德和幾個經銷商坐在車裏，看見這一幕後，頓時無語了。
“我說老劉，咱也趕緊的吧。聽說潔神的貨已經沒了，下批貨要到晚上纔有。”
“不急，這只是一時現象。”劉世德點燃一根菸道。
“還不急！城陽都出現潔神的貨了，我那些金牛肥皂人都不要了。”
“都到城陽了？誰送過去的？那可是咱們的地盤！”劉世德火道。
“哼哼，買賣自由，誰告訴你城陽是咱們的地盤？你等着吧，照目前這個形式看，用不了多久，青州都有了。”
劉世德一聽，坐不住了，道：“不行，不能讓人搶了先，去找梁歡。”
“那李鳳和那邊…”
“去他媽滴李鳳和！”
潔神辦事處，金牛的經銷商正在詢問下一批貨什麼時候來，一看見劉世德他們來了，搶得更歡了。
“你們算什麼東西！”
“滾一邊去！”
……
迎接劉世德的全是怒罵，平日裏溫順的經銷商全反目了。
“行！我去找梁總。”劉世德罵罵咧咧的上了二樓，找到了梁歡。
梁歡剛掛了電話，一見這幾個人，頓時眉頭緊皺。
“劉世德，我沒空跟你打嘴仗。”
劉世德趕緊陪笑道：“我們也不是來跟梁總打嘴仗的，我們是來交預付款的。”
梁歡一聽樂了，道：“劉總，你這嘴是一天三變啊。上午還說絕不讓我公司的貨出現在你們的地盤上。咋地，下午就變卦了？”
劉世德絲毫不在意梁歡的諷刺，道：“此一時彼一時嘛。梁總，預付款、壓貨都沒問題。只要你敢壓，我就敢賣。”
“呵呵，對不起，你現在讓我壓貨我也沒有，要買貨，等着吧。”
“這不要緊，在您這裏先排個號。”劉世德給其他人使眼色，幾個人隨即坐下不走了。
梁歡一看這哪兒行，自己還很多事要辦呢。
“行，交上預付款，我給你們安排，可以了吧？”梁歡道。
“得來，要的就是這句話。梁總，您晚上的貨，我們全包了。等會兒我們就去提錢，下一批貨我們也買了。”劉世德道。
“只能三分之一，而且給你們的貨，只有硫磺皁。”梁歡道。
劉世德尋思了一下，道：“行，我們去提錢。”
幾個人快速的下樓去了。
當天晚上，省電視臺播出了關於蟎蟲危害的專題片，梁歡也出現在節目裏，介紹了硫磺皁除蟎的效果。
這本來是好事，但對梁歡來說是個災難，因爲第二天不止有經銷商來提貨，一些買不到硫磺皁的市民也來了！
天已經黑了，潔神辦事處門前依舊熱鬧一片，三輪車伕、省城附近的經銷商，以及劉世德都沒走，都在等着晚上發過來的貨。
人一多，幹買賣的就多。賣小喫的、耍把戲的，生生的把一條街變成了夜市。
傍晚時分，梁歡接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青化廠那邊晚上要關門，而且，許大腦袋下了命令，晚上不準加班，連廠房後面的火車道閘口也給關閉了。
梁歡趕緊給許大腦袋打傳呼。打了好幾遍，這孫子就是不回。
故意躲我啊！
梁歡此刻恨不得飛回去。車皮已經聯繫好了，閘口不開，那就白費了。
冷靜下來，他給二皮打去了電話，告訴他，帶上潔神的人去青化廠，把鎖給我砸開，儘快的發貨。要是有人阻攔，就告訴他，這是破壞合營，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二皮掛了電話叫上楊勇等人，騎摩托車就去青化廠。到了後，二話不說，把熊秉中給揍了一頓，然後開啓閘道口，等車皮來了之後，讓青化廠值夜班的那些人裝貨。
值夜班的一聽，誰給你裝貨，你算老幾？
二皮冷笑道：“裝不裝？不裝就是破壞合營，信不信這就把你送局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