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記看了眼報紙，心揪了起來。
金牛公司畢竟是地方上幾十年的老國企了。這次急功近利造成了的後果，它能否扛得下去？他叫來祕書長，讓他致電金牛公司，過問一下現在廠子裏的情況。
祕書長沒多久回來了，李鳳和那邊的回覆是金牛公司沒啥事，退貨影響不大，廠子正在有條不紊的經營着。
聽到這個消息，梁書記連連搖頭，這樣的託詞誰會信？
“潔神怎麼樣？”
“比以前更火了！”祕書長道。
梁書記點點頭，道：“下午我去視察開發區，派人通知梁歡，讓他一起跟着來。”
於祕書長大驚，道：“梁書記，您這是…”
“我要趁別人沒搶之前，把潔神留在省城，打造成省城的一張名片！”
“我明白了，立刻派人通知梁歡。”
“還有，你親自去一趟金牛公司，務必摸清它們的當前情況。”
“好的。”
金牛公司真沒事嗎？
那都邪了！
整個金牛公司的職工上班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堆積在廠房外面的硫磺皁，味道太燻人了。他們換上工服之後，上了生產線，卻被告知今天所有的生產計劃暫停了。
總經理辦公室，李鳳和放下了電話，腦袋上出了一層汗，剛把省裏面給糊弄過去，銷售科和生產科的全來了。
銷往外省的硫磺皁也出現了問題，都在打電話退貨。怎麼挽救公司的信譽，往下如何發展，都是當務之急。
李鳳和頭都大了，此時他真想一走了之。
“老張呢，把他叫來，問問硫磺皁到底哪兒出問題了。”李鳳和道。
“老張昨天被您罵了一頓，不來了。”
“這個老混蛋！”李鳳和罵道。
“李總，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硫磺皁出現質量問題，波及到了其他產品上，外省的經銷商也慌了，打電話來詢問。我們的生產計劃全部打亂了，銷售門市上一個提貨的也沒有。”銷售科長道。
李鳳和點點頭，道：“我們這次能賠多少錢？”
“現在退回了十四萬箱硫磺皁，總計八十七萬多。李總，這些貨怎麼處理？”
李鳳和尋思了一會兒，試探着道：“要不直接倒掉吧，放排污口直接沖走。”
衆人都愣了，李鳳和竟然說出這種話！
李鳳和見情勢不對，尷尬一笑道：“玩笑哈，我就那麼一說。你們有什麼主意？”
能有什麼主意？要是光硫磺粉還好說，倒手賣了就行，但這是些廢料，誰能要？
“李總，我們公司目前賬上只有不到一百萬元，還要應對外地客商的退貨，而且到月底了，工人工資，以及原料都需要跟供應商結清，這些錢根本不夠啊。”財務人員道。
“怎麼才這點錢？”李鳳和皺眉道。
“李總，上次您平賬用的四十萬，那批貨進進出出虧了好幾萬！這段時間爲了打擊潔神，咱們的肥皂和硫磺皁都沒賺錢，而且，受潔神產品的衝擊，咱們的市場已經縮小了。”
“八十萬左右。如果能把那些硫磺皁的廢料賣出去，就能解燃眉之急。”
賣給誰？！
李鳳和沉吟了一會兒道：“供貨商那裏再壓一個月，工人的工資嘛，今天開始放假，多扣一些錢，要不就延遲發放。剩下的夠我們抗一會兒的了。”
“那下下個月怎麼辦？潔神的貨在市場上大行其道，咱們根本招架不住啊。”銷售擔心道。
“下個月再說。”李鳳和煩躁道。
衆人無語，連個計劃都沒有，下個月豈不是又要拖？
“都別愣着了，忙自己的去吧，先給工人放假，能省點是點。”李鳳和煩躁的揮手道。
衆人嘆了口氣，從總經理辦公室走出來。
“唉，下個月可咋辦？”
“是啊，拖不是辦法。”
“你看對面的潔神，那是真發財啊，咱要是跟他一樣，該多好。”
“人家新產品不斷出，咱就那幾樣，能跟人家比嗎？”
“你們不知道了吧，琴島的青化廠都讓那個梁歡給幹挺了。咱們呀，估計也快了。”
……
一個小時後，一輛紅旗100轎車駛入了金牛公司的大門。從車上下來的，正是梁書記的祕書長，於祕書。他看了眼冷冷清清的金牛公司院子，當即就知道李鳳和在說謊了。
於祕書長的到來，把李鳳和的魂兒都快嚇沒了。按照於祕書長的指示，趕緊把管理人員叫在一起開會，詢問當前的情況。
會上，誰也不敢說，都知道這是李鳳和一手造成的。
“不要管李總經理。大家暢所欲言，我是來解決麻煩的，梁書記也很關心你們。如果你們不說，那後果只有你們自己承擔。”於祕書長道。
大家這才一點一點的把金牛公司當前的處境說了一遍。
於祕書長算是明白了，看了眼李鳳和。
後者尷尬的笑了下，小心問道：“於祕書長，可不可以幫忙申請一些貸款，讓金牛公司渡過這個難關？”
“李總，那未來的發展計劃呢？沒發展計劃，銀行也不白扔錢啊。”於祕書長道。
李鳳和啞口無言。
“那批退貨就這麼放着？李總，明後天有雨啊，肥皂被水淋了那還有用？八十多萬不就白扔了？”於祕書長道。
“我馬上派人買雨布蓋起來。”
於祕書長嘆了口氣，結束了會議，然後回到了省裏，向梁書記如實的報告了金牛公司當前的情況。
梁書記聽後痛心不已，八十多萬吶，夠翻新半個老城區了，就這麼浪費了？
於祕書也沒辦法，化工的事兒，沒幾個人懂。
“不能把錢扔了，去，馬上把潔神的那個梁歡找來，看他有沒有別的辦法。”梁書記思考一陣後，道。
“好的，我這就去。”
對於這件事，找梁歡能不能管用？於祕書長也不抱多大希望，領導發話了，他只管去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