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安驚呆了，轉頭看向陳行長，對方同樣不敢相信。
“姚書記，你不會讓梁歡給耍了吧？四百萬買這地方，他一定是在騙你的。”陳行長道。
姚勝利撇嘴一笑，此時他已經被四百萬迷了心竅，道：“金總、陳行長，梁歡現在離了我，他沒法生產，別說四百萬，就是五百萬，他也得拿。”
金盛安眉頭緊皺，按照潔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是這樣的，只剩唯一的工廠，冤大頭他也得認了。但這事怎麼感覺如此不靠譜？
金盛安看了眼陳行長，對方立刻會意，道：“那這麼說來，姚書記要和我們一拍兩散了？”
姚勝利呵呵一笑，沒有說話，端起茶水吱哇的喝起來。
這是默認了。
金盛安也沉默了，四百萬買這樣一個地皮？他開始猶豫起來，這錢該不該花。他雖然有錢，但也不是這麼扔着玩的啊。
陳行長同樣也在考慮，一旦失去姚勝利，那他就組不成完整的產權，告不了梁歡了。最重要的是，銀行方面雖然欠的錢多，但真正起作用的是姚勝利這頭。
陳行長看了眼金盛安，後者的眼神跟他一樣，也是舉棋不定。
姚勝利想要的是什麼？是更多的錢！他以梁歡的四百萬爲籌碼，要挾金盛安和陳行長，用更多的錢，買他手裏的股份書。
“兩位老總，今兒就這麼着吧，我還有事，咱們改天再聊。”見金盛安和陳行長都沒表態，姚勝利加了一把勁。
金盛安也是老生意人了，卻被一個村書記逼得有些慌亂。此時，是逼死梁歡最關鍵的一步，他不能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道：“這樣吧，姚書記，我收村裏的股份，410萬。”
陳行長想說什麼，但最終嚥了回去，又不是自己的錢，金盛安要當冤大頭，讓他當去。
姚勝利露出了笑容，道：“金總，這可說定了？”
金盛安沉思着點頭，道：“但你可不能告訴梁歡，再以這種方式要挾提價。”
“當然。金總，只要你今天決定了，咱們就不改了。”姚勝利笑道。
“好，就這麼定了。”
“恭喜，金總，等你交了錢，你就是果汁廠的主人了，想幹什麼幹什麼。”姚勝利笑道。
對啊，我是果汁廠的主人啊，還費那麼大勁幹嘛，直接去攆梁歡走不就完了！
金盛安突然發現自己可以直接一點，卻被陳行長牽着鼻子繞了一大圈兒啊。
要照着麼看，這錢花得值啊。
“呵呵，說得對。”金盛安站起來道：“姚書記儘快弄好入股書，村民的事我不管，弄好了我就付錢。”
“好。”
金盛安和陳行長告辭，姚勝利送出門來，臉上的笑意已經隱藏不住了。
上了虎頭奔，陳行長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道：“金總真是有魄力，拿下姚家溝的果汁廠，對付梁歡就更有話語權了。對了，咱們什麼時候起訴他？”
金盛安看了眼陳行長，很是隱晦的一笑道：“陳行長，我已經花四百多萬當冤大頭了，你說，咱們還有聯手的必要嗎？”
陳行長一聽，頓時明白了，金盛安這是要把他甩了。
“放心，陳行長。”金盛安笑道。
陳行長悄悄鬆了一口氣。
“咱們之間本來就沒橋，何來拆橋之說？開車！”
“金盛安！你…”
……
潔神工廠，梁歡正在一點點跟趙立新講解每種產品的配方，和生產中該注意的事項。雖然爭取了一些時間，但茂城的工廠要儘快開起來，才能爲奪回金牛做準備。
他已經打算好了，任趙立新爲茂城工廠的負責人。前期，他會和趙立新將工廠運轉起來，然後再全部轉移到茂城那邊去。琴島開發區的新工廠，從批下來到開工，至少要四個月的時間。
廠裏的工人已經走了三分之一，都是姚家溝村的人，剩下的三分之二，分成了三班倒，儘快消化當前的剩料。
梁歡手把手的教趙立新一下午，對方基本已經學會了。在這裏呆了快一個月，有些事，就是層窗戶紙，一點就破。
“怎麼樣，如果把你放在茂城，能頂起來嗎？”梁歡問道。
趙立新思考了下，慎重的點頭道：“沒問題。”
“那好，咱們晚上去茂城，明天到達之後，立刻開工！”
“好。”
嘈雜的一天終於過去，夜晚來臨，梁歡睡醒一覺之後，準備出發。二皮突然來了，推開門道：“歡哥，你真打算買這裏啊？”
梁歡有些驚奇，姚勝利已經開始行動了嗎？他沒敢把實情告訴二皮，模棱兩可道：“有這個意思。二皮，你得到什麼消息了？”
“我哥和我嫂子回了趟村裏，說村裏正在整備果汁廠的股份，所有人都回家找當年的入股書去了。”二皮道。
梁歡眉頭一挑，道：“你們家當年以土地入股，抵了多少錢？”
二皮搖搖頭，道：“那時候我還小，不記得。”
梁歡笑了，道：“你不準備也發點財？”
二皮有些煩躁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呵呵，開個玩笑。”
二皮走了，梁歡感覺緊張起來，他以爲能拖個三五天的，現在看來，姚勝利迫切的想要錢啊，他得加快生產了。
現在就走！
起牀叫上趙立新，開着桑塔納出了廠，直奔茂城而去。
……
青化廠家屬院，李曼麗正在做飯，丫丫抱着無頭的芭比娃娃道：“媽媽，我想要個新娃娃，這個都沒有頭了。”
李曼麗看了眼閨女，黑着臉訓斥道：“還買娃娃，你媽都下崗了，以後喫飯都是問題。”
李劉氏聽見了，走過來問道：“怎麼又下崗，是不是梁歡那小子糊弄不下去了？”
李曼麗眉頭皺起，道：“媽，您就不盼梁歡點好嗎？”
“這話說的，我就是問問，你這麼大反應幹啥？”李劉氏有些火道。
“幹不下去的不是梁歡，是程總不給潔神代工了，今天放假，還說不定什麼時候上班呢。梁歡是梁歡他媽是他媽，梁歡對咱們有多好，您心裏沒點數嗎？”李曼麗氣道。
“他那是圖謀不軌！我告訴你，潔神完蛋纔好呢，省得你和他有來往，大不了，咱們回鄉下種地，一樣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