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一出，全縣都沸騰了。八十年代末，一塊比十塊都好使。問題是，這年代掙一塊錢非常難啊。
前段時間，金鹿和潔神在皂莢上鬥法，讓他們嚐到了甜頭。現在皂莢沒了，他們再想掙個錢，得等到明年！
潔神的消息一出，百姓們沸騰了，一斤一塊五啊，又可以在家賺錢了。
等到動手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山裏的皂莢沒了，整個沂天山脈的皂莢都沒了。他們想幹，沒有原料。而且，即便是想幹，他們也不會提取啊。
就在這個節骨眼，各鄉鎮的領導們給村民開會，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爲了讓大家在冬季農閒的時候有收入，潔神特地派來了技術員，教大家皂莢提取的技術。
皂莢提取技術很簡單，當初金鹿費了好大勁兒才從潔神這裏挖走的，還當寶貝一樣養着。現在，梁歡把這個技術公佈於衆。你偷了，也相當於沒用了。
糖廠的工人有些靦腆，在大家的催促中，給大家演示皂莢提取的關鍵過程。
其實就是泡發皂莢，然後切碎進行第一次提取，之後上大鍋蒸，蒸完之後再取第二遍液體就完事了。至於後續的漂白、增加十二萬苯磺酸鈉、陰離子表面活性劑這類的，就不用管了，只要把原液送來，潔神會處理這些。
這法子簡單啊，農村誰家還沒個大土竈，柴火有的是，使勁燒就完了。
百姓們激動地看完，問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師傅，這事兒是好事，但現在哪還有皂莢啊。都讓你們潔神收走了，俺們想掙錢都辦不到。”一老孃們問道。
“大娘，俺們老總說了，爲了造福茂城，他收的皂莢就是給大家準備的。大家如果想幹的話，那就去潔神的糖廠那裏買。買完之後，按照我給你們的演示方法，把表面活性劑提取出來就行了。”
“你們老總收皂莢就爲今天吧？”老孃們明白過來道。
工人一笑，道：“俺們老總就是爲了造福鄉里。大娘，一斤皂莢可以出六兩提取液，兩斤可以提取一斤二兩，那就是一塊八毛錢，這是讓大家再賺一筆錢吶！”
人羣炸鍋了，一塊八啊！一天干個百十斤，二百多塊錢吶。
“那你們皂莢賣多錢？”
“六毛！”
籲……
百姓們倒吸口冷氣，這麼貴啊。
“這也太貴了，俺們賣的時候才四毛幾。”
“就是，這明顯是坑俺們呢。”
“咦，這營生不能幹吶。”
“對，虧本啊。”
人羣議論起來，甚至有的人開始離開，沒興趣再聽下去了。
關鍵時候，二皮來了，他叫住所有人，道：“大爺大娘，老少爺們們，別走啊。六毛嫌貴？你們不算算兩斤才一塊二啊，能賣一塊八！你們輕鬆賺了六毛錢，還不知足？你們想幹什麼？”
這賬簡單，一斤賺三毛錢，不少了。
很多百姓停下了腳步。
“你們爬山摟皂莢，當初才一分錢一斤，你們嫌棄過嗎？大冬天的幹什麼去？就摟婆娘喝酒睡大覺？這錢不掙，那是傻子！”二皮道。
“梁總說了，鑑於大家經濟上都不寬裕，他特許大家用金桔來換。反正大家也賣不出去，再放就爛掉了。五斤金桔換一斤皂莢，想幹的趕緊！”二皮道。
百姓們那手裏的金桔都準備曬乾了，一聽能換皂莢，當即就興奮了。
“小夥子，這可是真滴麼？”
“千真萬確！”
“那俺讓俺當家的趕緊拉去。”一老孃們擠開人羣，就往家跑。
“走走走，還等什麼，趕緊回家去拉桔子。”
呼啦，老百姓們跑了個乾淨。
金桔和皂莢哪個值錢？
到什麼年代，金桔也比皂莢值錢！但窮鄉僻壤，沒有儲運手段，金桔它就不值錢了。
梁歡這招可謂是一箭雙鵰，跟免費收了百姓的桔子差不多！
他爲什麼放開皂莢提取方法？
很簡單，就是節約成本！
皂莢一分錢的時候，成本是一比二十！
工廠、水電、人工、以及蒸餾所需要的燃料，還包括免去的稅，這些全是錢吶。
現在皂莢按金鹿的價，四毛。二十倍是多少？
八塊啊！
比進口的表面活性劑還貴。
一塊五往回收，十二烷那些原料不值錢，頂多每斤增加幾分錢的成本，那也比八塊少海了去了。
如此一來，百姓們賺得還多，潔神還拋棄了最沉重的負擔，把成本壓縮到了最低，還兩頭賺錢！
皂莢一斤賺兩毛，回收來的金桔做罐頭、皮直接提取檸檬烯。等新產品上市，跟現在的皂莢洗潔精價格相差無幾。裏裏外外，梁歡可謂是賺大發了。
一天之間，全縣都動起來了，家裏有桔子的，趕着驢車往糖廠那邊送。沒有的，趕着空車來拉皂莢。糖廠門前，再現一堵十幾公里的盛世場面。
趙立新在糖廠忙活着，他的嘴笑得都沒合起來過。
事到如今，他已經完全明白梁歡之前所做的一切了。
爲什麼不生產？
生產虧錢啊！
激金盛安賣皂莢，按住了何平等人，將所有的皂莢控制在自己手裏，價格自然也是一個人說了算。這招實在是太絕了！
中午的時候，梁歡來了。
“梁總。”趙立新跑過來，笑得合不攏嘴。
梁歡故意拉下臉來，道：“趙經理，你的辭職我批准了。”
趙立新一聽，當即笑容全無，垂頭喪氣的轉過身。
嘿，這老實人還不能開玩笑。
“哎哎哎，我逗你玩呢。”梁歡趕緊拉住他。
“這玩笑不好。”趙立新道。
“是是是。”梁歡趕緊道歉。
“賣得怎麼樣？”
“你不都看見了，整個茂城的都來了，連東臺的也來湊熱鬧。咱們廠裏積壓的這批原料，馬上就能解決了。”趙立新喜道。
“嗯，儘快清空糖廠。把原先的工人從縣城調回來，我要提取檸檬烯，然後生產金桔精華素。順道把罐頭廠做起來，趁着中秋即將來臨，全發到琴島和省城去。”梁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