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火車站，李曼麗抱着丫丫，回頭望了眼車站外，此刻，她多麼希望梁歡能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媽媽，還不走嗎？”丫丫瞪着大眼睛問道。
“這就走。”李曼麗嘆息了一聲，踏上開往琴島的列車。
回去後如何面對青化廠家屬院的人，還有自己的婆婆，她還沒想好。但走是一定要走的，這裏已經容不下她了。現在她也想開了，不能因爲自己而連累了梁歡。
幾分鐘後，列車鳴響了汽笛，緩緩啓動，向琴島方向駛去。
潔神公司，正在忙碌的梁歡突然感覺心中一痛，手扶着桌面趴了下來。
“梁總，您怎麼了？”劉嵐急問道。
梁歡搖搖頭，過了許久才擡起頭道：“沒事，可能這幾天加班加的猛了，有點難受。”
“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了。對了，劉嵐，上午讓你去詢問梁書記批下來的那筆款子，結果怎麼樣了？”梁歡問道。
“還在項目辦更改資金用途。您不知道，現在省里正忙着呢，沒空管咱們，都在支持羅洪成的洪成基液。我聽說，這傢伙還發明瞭什麼膨化燃料，最近就要投產了呢。”劉嵐道。
“哼，就他媽一騙子而已。”梁歡道。
“繼續催，過幾天咱們新品上市，前期運轉已經差不多了，就差錢到位了。”
“好的。”
……
金牛駐省城辦事處，金牛的三大區域經理正襟危坐，面朝金盛安。
金盛安看着報紙，笑意連連。
“金總，您這招太絕了，現在省城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是啊，這報紙一出，咱們的市場率直接漲了五個百分點。”
“金總這招就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面上沒寫梁歡，可暗地裏把責任都推他頭上了。誰都知道，一個寡婦再折騰，那也是有人支持的。如此一來，梁歡在這裏的名聲算是臭了。”
金盛安放下報紙，看了眼自己手下的三大幹將，嚴肅道：“不要得意，這只是開始。讓你們打聽的消息都打聽到了？”
“打聽到了。給潔神供應包裝的餘經理說了，潔神未來幾天會上洗衣粉和叫、叫什麼舒膚佳的香皂，已經申請商標和批號了。還有，潔神在下週一，會舉行冬季囤貨節活動，金牛全系列產品將會大幅降價。”尹總道。
“果真要上洗衣粉了。”金盛安點點頭，道。
“金總，潔神要上洗衣粉，咱們怎麼辦？咱們可沒有相同的競品啊。”
“不要擔心，咱們富生商貿那邊已經跟橫川公司達成了協議，購買對方的設備，由對方提供洗衣粉的配方，咱們只需要拿專利費就可以了。”金盛安道。
“也就是說咱們也有洗衣粉了？！”尹總驚喜道。
“對。”
金盛安點點頭，道：“配方已經到中州了，咱們必定要搶在潔神的前面量產。”
“中州？”尹總一聽，皺眉道：“金總，那趙立新…”
“放心，我已經把他調到研發部，不參與洗衣粉的生產，把他會的都拿過來，之後就辭了他。”金盛安道。
“洗衣粉沒什麼好擔心的，配方有，原料也已經準備了。尹總，舒膚佳是什麼香皂，打聽出來了嗎？”金盛安問道。
“沒有，具體操作是由潔神廣告部主持的，咱們沒有潔神的人，不太清楚。餘經理那邊說，好像是主打除菌的，歸潔神品牌。”
金盛安凝重的點頭，道：“我就知道，梁歡把潔神騰出來，會有別的用途。”
“對了，金總，餘經理還說了，以後潔神的廣告、原料都要對外進行招標，以壓低成本。咱們也可以借鑑一下。”
“嗯，是個法子啊。梁歡這小子有些能耐。不過，呵呵。”
金盛安撇嘴一笑，道：“廣告可以招標，原料嘛，他上哪兒招標去。最主要的表面活性劑都在咱們手裏，招標？脫褲子放屁。”
“那是，潔神再怎麼着，它也逃不出您的手心。”尹總趁機拍馬屁道。
“潔神舉行冬季囤貨節，咱們也要跟進。你們三個商議一下，馬上開戰，不能落在潔神的後面。”金盛安道。
“金總，咱們還跟着降？”尹總問道。
“降！咱們一天能賠多少？”
“得一萬左右。潔神本土作戰，沒有研發成本，運輸成本，它應該賠不太多，或者說僅僅是不賺錢。”
“一天一萬，可以！咱們金鹿賠得起，潔神的資金並不充裕，如果沒有省裏的支持，它早就撐不住了。現在是燒錢搶市場的時候，只有把潔神打趴了，市場纔是咱們的。不要顧忌眼前的這點利益，賠多少，以後就能賺多少。”
“是，明白。”
……
潔神，市場部的李總經理進來了，告訴梁歡一個不好的消息，潔神的市場下降了五個百分點。
梁歡第一個反應是金牛又降價了。
“金牛降了多少？”
“金牛沒降。”李總經理看了眼梁歡，有些不安道。
梁歡察覺到了異常，眯眼嚴肅道：“說，市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您看報紙了嗎？”
梁歡看來眼手邊的省報，上面大部分寫的是洪成基液的事兒，他懶得看。
“沒有，怎麼了？”
李總經理從助手手裏接過幾份報紙，遞給梁歡。
梁歡接過來，看了眼幾份報紙的發行商，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報社，最大的，也就是都市報了。
“您看這裏、還有這裏、這兒…”
梁歡順着李總經理指的，一一看下去，頓時勃然大怒！
“這幫混蛋！”梁歡怒罵道。
“什麼時候的事兒？”
“今天早上。而且，您注意到沒有，在每個小、小李同志新聞的下面，都有金牛的廣告。”
李總經理的嘴禿嚕了，小寡婦差點脫口而出。
梁歡攥緊了拳頭，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兒。
壓下怒火，他問道：“市場受到了影響？”
李總經理點點頭。
梁歡突然冷笑起來，道：“金盛安，你無恥到這個地步了是吧？劉嵐，通知王律師，以侵犯專利權的名義立刻起訴金牛，並要求停止其現在市面上所有產品的銷售和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