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神的貨，一箱二十個裝，多出了兩分錢，那就是六毛啊。市級的代理商，一拿貨就是一千件起。而且，是月中付款！
這一反一正，裏外裏，他們多拿出去的錢海了去了。
但貴兩分也得要，當前市場急需。最關鍵的是，潔神低溫產品剛出，利潤賊大！
大頭開始忙碌起來，不停地接電話，派訂單。他知道，這是梁歡給他的回報。
當夜，各市級代理商全部趕到了省城。先去劉大頭那裏訂上一部分貨，然後在潔神周圍找地方住下來，等明天潔神上班，再想辦法重新拿回潔神的市代理權。
……
清晨，城市從寒冷的夜晚中醒來。路上車輛稀少，只有一輛輛復古的公交車，噴吐着白色的霧氣，吼叫着駛過。
各大報紙刊登了對楊婉晴的採訪。
楊婉晴在報紙上表現得很委屈，儼然把自己訴說成了一個丟了錢，又丟了清白的女人。
跟李曼麗和梁歡的新聞爆出來的時候，市民的反應有些出人意料。看過報紙的人都嗤笑一聲，沒當回事兒。
因爲在他們眼裏，有錢人不都這樣嘛。梁歡本來就不是好東西，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兒，很正常。
對於市民們的反應，報社也很是意外。本着發掘新聞，製造新聞的初衷，他們再去找艾洪濤，希望能在他的嘴裏得到一些更吸引人眼球的消息。
結果，他們得到了艾洪濤一家離開的消息。
記者們心說壞了，艾洪濤一家沒臉待下去了，新聞斷檔了。
省裏也一直在關注着梁歡的輿論，等報紙刊登後，他們也很意外，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一石激起千層浪，而是詭異的平靜。那種輿論的緊張感突然就消失了~
……
潔神公司，李躍民和楊樹林，還有原市場部的人再次回到了辦公室。
在車間幹了好幾天，再回到這件辦公室，猶如重生一般。
“媽地，真不想再回車間去了。”楊樹林道。
李躍民點點頭，道：“昨晚上尹總找我了，要我儘快把潔神的低溫配方弄到手。”
楊樹林爲難的嘆口氣，道：“難啊。前天劉嵐辭職了，車間裏也有人跟着辭職，沒人管咱們了，差一點就跟四車間的人搭上話了。結果，那妮子又回來了，而且還看得更緊了。”
“劉嵐這熊妮子也是。梁歡心裏只有那個小寡婦，老婆都不要了，還能要她！傻不拉幾的，這麼忠心幹嘛。”楊樹林抱怨道。
“噓，小點兒聲。咱們今天回來就是裝裝樣子的，別讓人發現了。”李躍民道。
楊樹林點點頭，看了眼外面，皺眉道：“大清早的，怎麼來這麼多人？”
李躍民也看見了，道：“不會是來退貨的吧？”
“可能是。”
一行三四十人走進了辦公樓。
“喲，這不是李總嘛。”那人說着快步走過來，殷勤地遞上一根菸。
“嚯，孫總啊。”李躍民接過煙點上，調侃兒道：“孫總，大清早就來了，是不是想退貨？”
孫總跟楊樹林也遞上一根兒煙。這個期間，所有人都圍上來了，李躍民和楊樹林一看，嗬，都認識，全是潔神的市級代理商。
孫總愣了，跟看傻子一樣看了眼對方，道：“誰說我們是來退錢的？”
這回輪到李躍民和楊樹林懵了，二人同時道：“那你們來幹啥？”
“提貨啊。”
“提貨？”李躍民和楊樹林對視一眼，道：“現在潔神的貨還賣得出去？”
孫總和後面的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把李躍民和楊樹林笑得更懵了。
“李總，您還是潔神的人嗎？潔神的貨現在什麼樣，你們怎麼啥都不知道呢？”
李躍民神色鉅變，道：“照孫總的意思，潔神的貨又開始火了？”
“當然。”孫總點頭道：“我們這些人都商量好了，這回無論如何也得把代理權再拿回來。劉大頭那邊給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受不了！”
“你、你們都不是代理商了？”李躍民震驚道。
“昂，咋地，李總還不知道？”孫總奇道。
“昂、昂，最近我們忙，沒太注意。”李躍民慌亂着解釋道。
“李總、楊總，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您高擡貴手，代理費用得低點，太狠了！預付款百分之二十啊，還得現結款，返銷回扣都沒有了。”孫總道。
李躍民心說我倒想幫你，但你求錯人了呀。
“幹什麼呢，這是？”
門口，一個年輕人走過來問道。
孫總回頭看了眼，認出了來人，是李躍民手下的銷售員方傑，沒有搭理，而是繼續道：“李總，替我們向梁總求求情，把條件放寬一些，我們退貨那也是逼不得已。”
李躍民摸着腦袋，嘶哈着不敢應聲，現在他們根本沒權利管市場了。
方傑走了過來，看了眼孫總和衆人，笑道：“各位老闆，來商量代理權的事兒？”
李躍民不敢應聲，孫總等人正煩着呢，道：“一邊兒去！李總，只要您幫忙給我們拿下代理權，我給這個數。”
方傑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抄手看好戲。
方傑不在，李躍民還能演演戲，找個機會溜之大吉。方傑在，他就不能再裝下去了。
“咳咳，那個啥。嗯~現在市場部的總經理是方傑，你們要代理權，必須經過他。”李躍民一指方傑道。
孫總震驚的回頭看了眼笑眯眯的方傑，又看向李躍民，咧嘴道：“你下來了？！”
“嗯，換崗培訓。”李躍民臉上無光道。
“那你呢？”
“額，我跟李總一樣。”楊樹林捂着嘴不好意思道。
“靠！他媽下來不早說，跟你費這番話。”孫總立刻火了，轉身賠笑道：“方總，不好意思哈，剛纔太急了，沒注意到您，您千萬可別在意。”
方傑和對方握手，笑道：“沒事兒。你們的代理權問題，梁總已經下達指示了，進來談吧。”
“好好好。”孫總等人趕緊隨着方傑去了辦公室。
人瞬間走光了，只留下李躍民和楊樹林，一陣風吹過，令二人感覺分外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