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躍進不同,兩口子都是臨時工,早早的就給辭退了。但是倆人生活不愁,因爲二皮每月給他們寄錢。
基於此,姚躍進對梁歡那是相當的熱情,抓住梁歡的手不撒開了。
梁歡笑笑,想抽回手,但是對方不撒開,他只能讓對方握着。
“走走走,到家裏坐,外面冷。”姚躍進不由分說,把梁歡拉進了屋內。
八十年代的筒子樓,一家就兩間房,不到三十平米。姚躍進兩口子是臨時工,就一間!
一進屋,牀上亂成一團,牀下還有沒倒的痰盂兒,那個味道啊。
梁歡趕緊轉頭。
“趕緊把尿盆倒了!”姚躍進吼道。
躍進媳婦趕緊端着尿盆去倒,經過樑歡身邊的時候,還不好意思用手捂着。
“坐,梁總。”姚躍進讓梁歡坐下,然後拿杯子倒水沏茶。
“不用忙了,我有點事兒想問你,問完就走。”梁歡道。
“中午留下喫飯。我們一家多虧了您啊,要不然,早喝西北風去了。”姚躍進笑道。
梁歡一聽,道:“青化廠停產了嗎?”
“跟停差不多了。”姚躍進把杯子放在梁歡面前,嘆口氣坐下道。
青化廠總經理程華的事兒,他聽於書記說過,金盛安那裏也有點耳聞,只不過沒想到程華挺狠的,這麼快就停產了。
“嗯。”
梁歡點點頭,道:“躍進哥,你知道曼麗去哪兒了嗎?”
姚躍進一愣,嘶哈着小心問道:“您是來找曼麗的?”
說完他就覺得多餘,不找李曼麗,梁歡肯定不能來啊。
“對。”
“找她幹啥?”姚躍進問道。
梁歡有些不悅,暗道你管的還真多。他笑笑,沒有回答。
“你看看,多餘問。你們倆的事兒,我們無權過問。”
“你知道曼麗她搬去哪兒了嗎?什麼時候搬走的?我讓楊勇來找的時候,她就已經搬走了?”梁歡問道。
姚躍進聽後愣了下,道:“她、她是在楊勇來過之後搬、搬走的呀。”
“啊?”梁歡懵了。
姚躍進看出了梁歡的疑惑,道:“不是你讓楊勇來,告訴曼麗你們分手了嘛,還給了五百塊錢。從那之後,曼麗一家就搬走了,再沒回來過。”
“什麼?!!!”
梁歡一聽,頓時腦袋炸了,猛地站起來吼道。
姚躍進嚇一跳,跟着站起來道:“你、你不知道啊?”
“媽地!!!”
梁歡怒罵一聲。
怪不得曼麗會搬走,讓他找不到,原來是楊勇在其中搞的鬼!
我他媽非宰了他不可!
姚躍進被嚇傻了,他想起梁歡揮着菜刀把大臉腳脖子砍斷的那一幕。
呼~
操!
呼~
梁歡連連深呼吸,才壓下心底噴薄的怒火,猛然擡頭道:“你知道曼麗去哪兒了嗎?!”
“不、不知道啊。”
梁歡更急了,曼麗聽後該多麼傷心啊!
都怨我,我應該親自回來的!
“我、我倒是知道她、她幹什麼去了。”姚躍進嚇得結巴道。
“去、去碼頭上撿海鮮去了。”
姚躍進說完,就看見眼前人影一晃,梁歡已經衝出了門外。
“梁總,中午回來喫飯啊。”姚躍進趕忙跑出去喊道。
皇冠啓動,急速倒出了院子,轟鳴着開走了。
梁歡一走,家屬院的人全跑到姚躍進家裏來了。
“大姚,梁歡那小子回來幹啥?是不是找那小寡婦的?”
“找什麼小寡婦,指定是找他媳婦的。”
“你可拉倒吧,梁歡在報紙上都說了,艾米雪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會找艾米雪?”
“那也不該找李曼麗呀,他都跟人家分手了。”
“那就不能反悔呀。”
姚躍進被吵的不得了,大聲道:“都歇歇吧!人家梁總就是來找李曼麗的,剛纔看梁總那反應,根本就沒提過分手!”
“怎麼可能~”
“就是,我不信。”
“不信拉倒!去去去,都出去,我得收拾屋子,梁總中午還來喫飯呢。”姚躍進把人往外推。
“看把你高興地,切~”
梁歡開着車,腳下狠踩着油門,小李在一旁都不敢說話。
曼麗會去哪個碼頭?
小魚山!
那個碼頭離家屬院最近,曼麗一定是去了那裏!
一打方向,梁歡直奔小魚山碼頭。
小魚山碼頭,在一片礁石灘上,梁歡將車停在路旁,打開車門就衝了下去。
簡易的碼頭邊,一排排漁船正在靠岸卸貨。
梁歡狂奔過去,急切地看着來來往往的人。
都是穿着皮衣膠靴,臃腫無比的老婦女,哪有曼麗的影子!
沒有也得找,這是能找到曼麗唯一的線索。
梁歡快步走進碼頭,一個挨一個的看。
冬天啊,老孃們們一個比一個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哎呀,別擋道。”一個老孃們拖着一筐海鮮,推了梁歡一下。
“大姨,跟您打聽個人。”梁歡急道。
“沒空!”
梁歡掏出一張十元的鈔票遞過去。
老孃們立馬揣懷裏,道:“問吧。”
“這裏有沒有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人,是個寡婦,叫李曼麗,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梁歡急道。
咵嚓!
梁歡身旁,一個穿着臃腫的女人正推着三輪車經過,車上的一筐海鮮不知怎麼的散落一地。
海鮮撒了一地,梁歡下意識往後一躲。
“您見過沒有?”梁歡急道。
“你是她啥人?”老孃們道。
梁歡一聽有希望,急道:“我是她愛人!”
“愛人?”老孃們瞥了眼正在推三輪車的女人,又打量了眼梁歡,直接道:“沒有,沒見過!”
一線希望破滅了,梁歡急了,吼道:“你沒見過爲什麼要問我是她什麼人!”
“我就是問問,不行啊,起開,別擋道。”老孃們推開梁歡走了。
梁歡開了一夜車,加上急火攻心,眼前一陣眩暈,站立不穩,他看着人來人往的碼頭,急吼道:“曼麗,你在哪兒,我是梁歡啊,我來找你了,我沒有說過分手的話,你聽到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