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道：“梁總應該知道我和金鹿的關係，我們是十幾年的老關係了，在我還在蹬三輪沿街賣肥皂的時候，賣的就是金鹿。”
“我能發展到今天，離不開金鹿的支持。真的，在我起步的時候，金鹿給我的東南商貿鋪了兩個季度的貨。要沒有這筆資金，我東南商貿到不了今天。”
梁歡點點頭，他想不到王德亮跟金鹿還有這麼檔子事兒。可金盛安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啊~
“王總，是不是金總沒搞定龍江的供銷系統？”他笑問道。
王德亮很佩服梁歡的聰明，的確是那麼回事兒。
龍江供銷系統的領導不喫金鹿那一套，當時的龍江有河東省的金牛，金牛跟當地關係也不錯。所以金盛安爲了市場，下血本扶植了他。
“咱們拋開利益出發點，只看結果。我是受惠於金鹿的，我不用再蹬三輪車，生活也富裕了，也坐上了轎車，這都是金總給的。”
“你們方總經理來的時候，我也說過，我不賣潔神的產品。但實在是受不了你們的死纏爛打。所以，我要了你們的貨，但沒有往外發。”王德亮道。
梁歡點點頭，按照王德亮的話，你可以認爲他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知恩圖報。爲了報恩，而拒絕了潔神。
但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些年，他深知，沒有真正的感恩，只有利益。王德亮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在爲他不放潔神的貨而找藉口。
必須要拿下王德亮，這是撬開中州市場的唯一缺口。打開這裏，才能往縱深發展！
“王總知恩圖報，令我大受感動。但生意歸生意，潔神的產品力如何，王總應該很清楚。您爲金鹿幹了這麼多年，該還的也都還清了。”梁歡道。
王德亮抿嘴一笑，道：“不能這麼說啊。”
“那就是說，咱們不可能合作了？”梁歡問道。
“是這樣的。梁總，您發來的貨，可以隨時運回去，費用我包了，就當交個朋友。”王德亮道。
梁歡聽後一挑眉，拒絕還要交個朋友？
這感覺像什麼呢，就像是你面對了一堵牆，這堵牆把你堵得死死的，讓你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時候，還給了你一點陽光。
這老王的態度有點模棱兩可啊！
梁歡頓時有了主意，道：“謝謝王總好意，貨呢，就先存放在您這兒，我會給費用的。”
“不用，您客氣了。”王德亮道。
“不，一定要給。來之前，我們也做了兩套方案。龍江這邊我們準備派人常駐，建立自己的銷售渠道。營銷團隊和廣告團隊也會跟進。”
“我們在河東省用了三位一體的廣告模式，很成功。我們準備把這種模式用在龍江市。”
“目前我們正在尋找倉庫和辦事處，貨呢，先暫時存放在您那兒，等我們找到了合適的地方，或者直接買下來，就會把貨運走，這段時間產生的費用，您隨便開口。”
梁歡的這番話，就是在告訴王德亮，我們不是來求你的，我們已經有了兩手準備，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開打了。
王德亮聽後心中着實一驚，雅潔的廣告力度，他在龍江都感受得到。
這也是在告訴自己，你要是不答應，那我潔神就拿錢砸出一片市場來！
王德亮算是領教到梁歡的狠勁了，他想了下道：“不急，貨就先放在我這兒，費用再說，等你們什麼時候找到地方了，隨時過來拉。”
梁歡聽後暗暗一笑，有門！
王德亮在自己的威脅下沒有拒絕，而是選擇了一種默認的態度。
試想一下，如果他真不合作，還幫你存着貨？
可能嘛！
他巴不得你趕緊拉走。
他留下貨，就是在給你希望！
但這傢伙在等什麼？
既不合作，也不說拒你於千里之外，還不說原因！
這令梁歡感到很是難受。
“那就謝謝王總了。”
“客氣，大家都是生意人。”王德亮說完，問了一個看似輕描淡寫的問題。
“梁總，我聽說貴公司已經開始雙線作戰，分品牌營銷了？”
不合作還關心潔神的雙線營銷？
梁歡更有些捉摸不透了，點點頭，道：“是這樣的。潔神產品從配方和用途上，更加的高端。而雅潔產品，主打縣級以下的市場，說白了就是針對農村市場。”
“好、挺好。”王德亮點頭道。
梁歡跟着一笑，突然感覺沒話說了。
王德亮也沒說話，氣氛有些尷尬。梁歡想再跟對方談談，但該說的都說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王總、劉總，你們二位可搶了我不少地盤啊。”王德亮突然道。
劉世德一聽，看了眼梁歡道：“呵呵，都是爲了生活嘛。潔神的產品不錯，大家都認可。王總，依我看，你也來潔神吧，我們的地盤也給你了，多好。”
王德亮呵呵一笑，沒有說話。
梁歡一挑眉，暗道這傢伙還是很在意王長生和劉世德搶下的地盤，爲什麼這麼多優惠條件還不答應？
真的在等潔神大隊人馬開到龍江？
不見棺材不落淚？
不，王德亮看上去可不是那麼蠢的人。
梁歡很費解，他和王德亮之間，像是隔着一層窗戶紙，明明能一捅就破，但找不到那張紙！
就在這時，王德亮說話了。
“中州很大，又是全國人口最多的省份。潔神的產品很好，我相信梁總拿下龍江只是時間的問題。不過呢，我建議梁總把眼光放遠一些，往中州腹地走一走。”
梁歡一愣，就在這剎那間，他找到那層窗戶紙了！
他明白王德亮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大體意思是，我知道我擋不住你，我也不想當炮灰，但你也別想讓我開口投降。我前面說了，金總對我有恩，我不能當叛徒。你要是想讓我經營潔神也行，中州很大，不止我自己，你先去搞他們。
搞定了他們，我就好說了！
剎那間，所有一切都想明白了。
王德亮爲什麼會這樣？
因爲他是金盛安的人，他不能明着跟你說，落下口實啊。
“明白了。”梁歡點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