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臺,報紙上都做了詳細的報道。百貨大樓、經委大廈也都派人進行現場演示,向消費者證明金鹿的低溫透明皁沒有任何問題。
潔神的反擊已經見報,大部分人都知道,金鹿的低溫透明皁來自潔神。雖然價格上,比潔神旗下雅潔的透明皁還要便宜五分錢,但人們對金鹿的產品絲毫不感冒,甚至有點瞧不上。
山寨就是山寨,誰都不喜歡仿冒的。
金盛安爲何如此固執,依然要推廣透明皁?
還是因爲佔用資金太多了!
他算過,賣出這批貨,雖然會虧一百多萬,但至少比爛在倉庫裏強。他也想轉攻洗衣粉,但除了表面活性劑外,其餘的原料都需要先結算,他沒有那麼多的資金!
在強大的宣傳,和金鹿工作人員賣力的兩天之後,潔神方面發起了洗衣新風尚的活動。請了某些專家,在電視上進行闢謠,證明洗衣粉的安全和高效。
報紙上和電視上就是一句話,‘你還在用肥皂洗衣服嗎?太落伍了,現在流行用洗衣粉!雅潔洗衣粉,全省統一價,九毛一袋!’
這個價格,比透明皁的零售價還便宜。
市場最終證明了梁歡說得那句話,冬天洗衣服,洗衣粉就是王道。它的清潔效率是肥皂的數倍,只需浸泡漂洗,能去除絕大部分污漬。
透明皁出現滯銷,雅潔和潔神兩大品牌的洗衣粉銷量暴增!
潔神的透明皁都賣不動了,金鹿的更別提。
一天的時間,透明皁彷彿被人們拋棄,全都用洗衣粉了。而金鹿的洗衣粉比雅潔的還貴,幾乎沒人買。
一週過後,金鹿的市場徹底枯萎,工廠被迫停工!
如果說寒潮來臨時,金鹿還有信心挺過去的話,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沒有市場,多米諾骨牌效應顯現。原料鏈上的合作伙伴紛紛前來催款,徹底繃斷了金鹿的資金鍊。
之前,省裏已經爲金鹿墊付了五百萬的原料資金。又支持了五百萬,用於復建。但這筆錢也花光了,而且遠遠不夠!
各渠道上的退貨,加上省內外原料商的欠款,累積起來,已經接近兩千萬。
這些錢,省裏能拿出來,但省裏可不只有金鹿一個企業!
金鹿已經從一個明星企業,變成了一個無底洞。
雪上加霜的是,金鹿的超級工廠也到了開工建設的時候,需要資金注入。而富盛商貿從橫川公司定的設備已經抵達特區,馬上就要啓運了。
尷尬的是,以金鹿現在的情況,已經無力支撐一個超級工廠了!
遠在特區的金隅南也知道,但設備進來了,錢也付了,再賣給誰?
除了梁歡!
橫川公司的這套設備,本來是用於跟潔神競爭的,也花了一億多,佔據了富盛商貿的大部分資金。
金鹿這邊出事兒了,這套設備成了最大的累贅。如果沒有這套設備的話,富盛商貿還能給金盛安提供一些資金上的幫助。
面對四處要錢的,金盛安只能一次次去省裏求支援。但省裏資金也不充裕,需要乾的事兒太多了。
對於金鹿,省裏也多次開會研究,該怎麼幫助,什麼時候是個頭。
沒有結果,在座的都是行政單位,對商業不太懂,找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開完會之後,柳茂生憂愁無比,突然,他想起了梁歡。猶豫再三之後,他找到河東省潔神公司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轉到了梁歡那裏。
在聽完柳茂生的敘述之後,梁歡暗暗欣喜,從金盛安出現的那天起,他就開始佈局,現在終於等來了收網的時刻!
他想了下道:“柳省長,其實能救金鹿的只有一個方法,但金總是不可能同意的。”
“您先說。”柳茂生道。
“方法很簡單。讓金鹿成爲潔神的子公司,或者,潔神入股金鹿。這樣一來,金鹿的產品就可以掛潔神的商標,在市場上進行銷售。”梁歡道。
柳茂生聽完,許久沒有說話。
如果按照實際情況來看,梁歡的提議是好的。現在潔神已經佔據了大部分市場,掛潔神商標,能讓事態迎刃而解。
但金盛安能答應嗎?
從他對潔神的態度上來看,跟梁歡就是死敵啊。
除此之外,他也不太想讓潔神吞併金鹿。畢竟,金鹿是土生土長的中州企業。
跟梁歡通完電話,柳茂生又陷入思考之中。
怎麼做才能保住金鹿,還能扭轉局面,起死回生?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他兩天,沒有想出任何辦法。忽然,他想起了一個人,河東省的梁戰梁書記。
潔神能夠發展如此迅速,那一定離不開他的支持,爲什麼不聽一下他的意見呢。
和河東省聯絡之後,柳茂生和梁戰通了電話。
梁戰在聽完柳茂生的話之後,道:“柳省長,我覺得咱們做地方管理的,膽子應該更大一點。現在改革開放了,能者上,庸者下。扶不起來,完全可以不用扶。如果潔神有能力承擔起金鹿的社會責任,那我認爲沒什麼不可以的!”
“我跟梁歡談過很多次,他的野心和抱負我很清楚。潔神不會是河東的潔神,也不會是中州的潔神,它會是全國的潔神。潔神進入中州,所帶來的,一定比金鹿更多。”
聽完梁戰的話,柳茂生茅塞頓開。
是啊,如果潔神能夠取代金鹿,爲中州社會帶來更大的貢獻,爲什麼不歡迎它進來呢?
“謝謝梁書記的開導,我有些想通了。”柳茂生笑道。
“您可言重了,咱們這是同事間的探討。”梁戰笑道。
跟梁戰通完話,柳茂生頓感輕鬆。
既然梁歡要得到金鹿,那就讓他得到。至於潔神能否承擔起金鹿的社會責任,市場已經說明了一切。
“祕書長,通知金總來一趟。”
“好的。”
金盛安接到了省裏的電話,還以爲資金問題解決了,興沖沖地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