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
金盛安積壓了半個月的火頓時上來了，咬牙切齒道：“跟你辦的事兒比起來，這還叫過分？安插趙立新，給了我假配方，毀掉了金鹿的市場。又把郭世佳送進來，葬送了金鹿最後一線生機，我跟你比起來，那是差得遠了！”
頭半句梁歡承認，這後半句不由得讓他想笑。
郭世佳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挖了個牆角而已啊。
但他不打算否認，因爲金盛安誤會的越深越好。
“金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金鹿現在遇到的所有事，跟我無關。趙立新也罷，郭世佳也好，他們都有自己的選擇。倒是金總您，是該反省一下了。不要總想着搞死別人，偷別人的配方，安心地培養日化人才，強大自己，纔是金鹿該乾的。”梁歡道。
金盛安被挖苦的竟無言以對。
“金總，咱們拋開其他事不談。三千萬我可以給，配方也可以給，潔神這個品牌不行。你要是同意的話，咱們約個時間見面談。”梁歡接着道。
金盛安震驚了。
梁歡的語氣不像是在說謊。三千萬加配方，換一個趙立新，那是相當值啊！
但他猶豫了。
跟梁歡交手這麼多次，這傢伙的狡詐讓他深有體會。
萬一是虛晃一槍呢？
“這話真該讓趙總聽聽，不枉他爲你出生入死啊。”金盛安挖苦道。
梁歡不接招，反擊道：“我是不想看着他投錯了主，還死不瞑目。”
“哼，梁歡，我不喜歡打嘴仗。這樣吧，我大方一點，潔神品牌我可以不要，但你要在報紙上登報道歉，公佈你乾的所有缺德事。”金盛安道。
梁歡聽完，暗道這跟毀了潔神品牌有什麼區別！
“我不同意。”
“哼哼，那咱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咱們法庭上見。”金盛安威脅道。
告我？
哼，過去半個月了，你要是能告，早就告了，還用在電話裏威脅我？
“可以，反正我有得是時間跟金總過招，錢、配方我也不用給了。”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金盛安那邊已經氣得冒煙了。
梁歡不擔心趙立新會有危險，因爲他對金盛安還有利用的價值。只要他想告自己，那趙立新就是安全的。
但是不能報警！
一旦把金盛安逼得狗急跳牆，那他真有可能殺人滅口。
八七年，刑偵手段和技術遠不如二十一世紀，把人燒了野地裏一撒，上哪兒找去！
緊張思索了一會兒，他把劉嵐叫了回來。
“讓楊祕書不用去找趙立新的家人了。”
“您知道他在哪兒了？”劉嵐問道。
梁歡點點頭，道：“在金鹿。”
“金鹿？”劉嵐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聲道：“他會不會……”
“絕沒有那個可能！”梁歡堅決道。
誰都可能會叛變，但趙立新不可能。如果他叛變的話，金鹿早就起訴潔神了。
“把陳總叫回來，我有重要話跟他說，無論他走沒走！”
“好的。”
一個小時後，陳濤趕了回來。
“交給你個任務。在跟金鹿的談判時，一定要確保每次談判，趙立新趙總在場。如果有一次趙總不在場，那直接取消談判！”梁歡道。
“趙立新現在很可能被金鹿軟禁了，你在談判的時候，多跟他接觸一下，如果有適當的機會，直接把他帶離那裏，或者直接報警！”
陳濤聽後，有些爲難道：“梁總，如果趙總不願意離開怎麼辦？”
“不可能的！”
梁歡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每次談判，當地政府部門必須參與，這樣你們就算帶走趙立新，金鹿的人也不敢怎麼樣。”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
梁歡嘆口氣，皺眉思考着還有什麼遺漏。
“沒什麼了，去吧。”
陳濤站着沒動。
“還有事兒？”
“呵呵，沒有，我怕您再有事，省得來回跑了。”
梁歡也笑了，道：“沒事了，所有的細節都寫在談判合同裏，你在車上仔細看，到時候隨時聯繫我。”
“好的，梁總，那我出發了。”陳濤一點頭，走了。
梁歡嘆口氣，眼前全是趙立新的影子。
次日一早，劉嵐來到梁歡辦公室，手上拿着早餐和報紙。出乎她意料，梁歡的辦公室裏沒人。
“這麼早就出去了？”劉嵐嘟囔着，打開了梁歡臥室的門。
“您在啊？”她一眼便看見坐在牀頭的梁歡。
梁歡轉過頭，眨眨眼道：“嗯，你還沒下班？”
“這都上班了呀，您眼圈怎麼這麼黑，不會是一晚上沒睡吧？”劉嵐走過來彎腰道。
“都第二天了？”梁歡站起身，打開窗簾看了眼窗外，真的是早上了。
“您想什麼了，一晚上沒睡？”
“趙立新唄，還能有誰。”梁歡嘆口氣。
劉嵐有些感動，她在李鳳和手底下工作的時候，從沒見李鳳和擔心過任何一個員工。
“洗臉，開始幹活，擔心也沒用。”梁歡揉了把臉，去洗漱。
喫完早飯，回到辦公桌前，他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兩世爲人，這樣的生活他已經習慣了。十二月過半，馬上就要到月底了，一九八七年即將過去。年底總結，稅務、結算、很多事都需要面對，還要開董事會，向董事會成員陳述經營情況以及分紅。
這其中，還包括潔神中藥世家、潔神日化等兩個公司的營銷情況。
梁歡看了眼最新的銷售報表。
現在潔神的銷售報表，不再是這個市、那個縣，而是省一級別的。
縱觀這份銷售報表，潔神營收最大的省份，已經不是本省，也不是中州，而是上江和南方的幾個省份。
八七年，還有很多欠發達地區，消費能力是不一樣的。
“上江那邊的業務進展不錯。”梁歡道。
“主持上江市場的楊總髮來了一份上江熊貓的稅務報表，您想不想看？”劉嵐道。
“還用問，拿來。”梁歡道。
“我怕您看了會生氣。”
“我都能讓你當我祕書，還能有什麼可生氣的。”
“討厭！”劉嵐將上江熊貓的稅務報表拍在了桌子上。
梁歡趕緊拿起來看了眼，頓時驚訝無比。
以上江熊貓的稅收報表來看，它的營收應該是潔神的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