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這不是跟梁歡直接要嘛。”李曼麗埋怨道。
“就是要了，梁歡，你給不給買！”李曼麗媽媽氣呼呼道。
“買，不就是塊表嘛。”梁歡笑道。
“喲、喲喲，說得可真輕巧，你知道這表多錢嘛。”六姨一聽，不樂意了。
“能有一萬？”
結合當下的物價，這款手錶也就這個錢。
八十年代，這個廠家產品還沒有進入國內，也就沒有關稅之說。一萬塊，頂天了。
六姨見梁歡猜得差不多，有些下不來臺了，道：“一萬還少啊，這表是進口貨，你有錢也買不到。”
梁歡笑了，道：“那您這表哪兒來的？”
“我女婿給買的唄，我女婿還說了，這是進出口公司專門給進的，全國都沒幾隻，他找了好幾個熟人才買到的。”六姨道。
梁歡更加確認，六姨兩口子的表，就是假的。這款手錶還沒有進入國內，要買，得從香江那邊，以個人的名義帶進來。你要是帶多了，那就犯法了。
所以，國內不可能有進口，更不可能在國內的銷售市場上見到。
要見到，那也是在抵押行、或者舊貨市場。
給老丈人丈母孃送假表，這女婿也是可以了。
“行啦，不就是塊表嘛，人家小孟不讓張揚，別說了。”王偉賢道。
六姨不滿地撇撇嘴，看了眼梁歡和李曼麗，頓時來了興趣道：“鳳妮兒，咋跟這大小夥子認識的？”
七姨等人齊刷刷看過來。
在他們眼裏，梁歡肯定是冒牌的，五姐就是爲了跟自己看齊才這麼說的。至於梁歡本人，他們還是認可的，他們很納悶，李曼麗拖家帶口的怎麼能找到這麼帥的小夥子。
五姐家窮，那指定不是奔着錢來的。
奔人來的？
鳳妮兒長得是還可以，但都孩子媽了，而且二十五了，還一個婆婆，怎麼想，怎麼想不通。
王圓圓對這個問題更好奇，表姐都是寡婦了，是怎麼認識梁歡的，自己爲什麼就沒遇到呢。
“我們原來是鄰居。”梁歡解釋道。
“鄰居？”
這個答案出乎所有人意料。
“你是青化廠的啊？”王偉賢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看清了梁歡的身份，有些鄙夷道。
“嗯。”梁歡點頭。
“切，我說嘛，表姐哪能找條件那麼好的，原來都是一個家屬院的。”劉國強道。
王圓圓也有些失望，對於錢和外表來說，她更在乎實際的東西。
青化廠家屬院出來的，那指定好不到哪兒去。
她對梁歡的好奇，也畫上了個句號。
“青化廠怎麼了？人家梁歡還要買下來呢。”李曼麗媽媽見衆人頗爲不屑，辯解道。
“五姨，醒醒吧，要買青化廠的，是青鋼集團。個人買，誰有那麼多錢。”劉國強道。
“就是，五姐，我們都知道你們一家不容易，沒必要跳着腳，要跟俺們看齊。要怪啊，就怪你命不好，沒有嫁到城裏。”六姨道。
“這、這、我沒說謊啊，梁歡你、你快點……”李曼麗媽媽急得拍打着手。
“行啦，姐，鳳妮兒能找到梁歡這大小夥子，已經夠可以了，還有求什麼，再說可就沒意思了。”七姨道。
梁歡一咧嘴，暗道不妙，把老岳母給得罪了。
“姐啊，咱們今天就到這吧，一會兒俺們就走，中午讓小孟喫飯，順道和國強談談生意。對了，你們村有公共電話嗎？我給小孟打個電話。”六姨道。
“有，村東頭。哎，梁歡你不是有能打電話的那玩意兒嘛，給你六姨用用。”李曼麗媽媽眼前一亮，又找到可以炫耀的東西了。
梁歡的大哥大確實帶着，但放在車裏。
“你還有大哥大？”六姨驚奇道。
那玩意兒可好幾萬吶。
“六姨，你還是去村東頭打電話吧，別讓人難堪，萬一拿出來的是玩具呢。”劉家強調侃兒道。
“你這孩子，給人留點面子。”六姨笑着說道。
“梁歡，你那大什麼玩意兒拿沒拿，讓你六姨打個電話，看看是不是玩具！”李曼麗媽媽火了，大聲道。
“額，拿了。”梁歡只好如實道。
“在哪兒呢？”
“在車裏。”
“去拿。”李曼麗媽媽命令道。
“你還有車？”劉家強驚奇道。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嗎？”
梁歡一笑，起身出門去車上拿大哥大，李曼麗見狀趕緊跟出來。
“一會兒就說你這大哥大是借的。”
梁歡笑了，道：“你覺得我要是這麼說了，你媽饒得了我嗎？”
“別管她。”李曼麗皺眉道。
梁歡呵呵一笑，摟過對方的肩膀，道：“告訴你個好消息，咱媽同意了。”
李曼麗聽完，很是驚訝，道：“你沒騙我？”
“沒有，我這不接你來去見見她嘛。”
“真的呀？”李曼麗喜道。
“哎，這就對了，我鳳妮兒笑起來最好看。”梁歡說着就要親一口。
“羞羞~”丫丫立馬捂住眼睛。
李曼麗羞澀地給了梁歡一拳，道：“孩子在呢，趕緊去拿。”
“好唻。”
梁歡來到衚衕口，打開車門，從裏面拿出大哥大，又跑了回來。
大哥大的學名，便攜式移動電話。
爲什麼叫大哥大呢？
據說是從洪金寶身上來的。他是成龍的師兄，大家都管他叫大哥，他又是香江第一個使用手提電話的人，所以就把這玩意兒叫成了大哥大。
傳言哈。
“六姨。”梁歡把大哥大遞過去。
六姨還沒接，劉國強拿了過去，翻來覆去的看，又在手上掂量了幾下，道：“挺像真的哈，夠唬人。”
說完，他把大哥大遞給六姨，道：“六姨，你打吧，估計夠嗆能通。”
六姨狐疑得拿過來，看着大哥大有點手足無措。
她不會用。
“你有電話號碼嗎？”
“有。”
“你說，我給你撥。”
六姨說出了電話號碼，梁歡撥打了出去，放在耳邊一聽，通了，然後交給六姨。
這年代是模擬信號，農村能打通電話就不錯了。
六姨接過來，放在耳邊，驚喜道：“真有電話那個聲音哎。”
劉國強眉頭凝成了疙瘩，看了眼梁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