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提醒您一下。您要是摔了，我可要報警了。您賠不賠得起放一邊，至少警察不會放過你，您說呢？”楊祕書悠悠道。
趙紅麗一下子冷靜下來，看了眼手上的大哥大。
這玩意兒她真不敢摔，好幾萬啊，是她數年的工資。她倒是有法找補回來，但要擔風險啊。關鍵是，警察要是介入，丟人可丟大發了。
想清楚利害關係，她強自一笑，從失態中恢復過來，將大哥大遞給楊祕書，道：“今兒我算認識潔神的老總梁歡了。敢情社會上說得都是真的，就一沒文化的盲流而已，張嘴就是髒話，這樣的人也配當老總。”
自打給梁歡打了電話之後，楊祕書又有信心了。
“呵呵，趙主管，我們梁總是不是盲流，您說了不算。盲流要是都能幹出這麼一番事業，那您活了半輩子，還不如一個盲流呢。”
“怎麼說話的！我堂堂青鋼的財務主管……”
“我們梁總半年賺了幾百上千萬，您賺多少？”
“我、我職工哪能賺那麼多！”
“就是呀，有什麼可比的。青鋼是大，也有錢，是您的嗎？是王勝利王總的嗎？潔神所有的錢，可都是我們梁總的。”楊祕書慢條斯理道。
趙紅麗被懟得說不上話來。
“好啊，我算是領教了。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老總，就有什麼樣的兵！今兒這事兒，我跟你們沒完了，買還是不買！”
“我們梁總怎麼回覆您的？”
“他、他~”
一說到這個，趙紅麗還真想不起來了，只聽見梁歡在電話那邊罵了。
“我、我沒聽清！”想了會兒，實在想不起來，她尷尬道。
“行啊，那您再打一個？”楊祕書遞上了大哥大。
趙紅麗看了眼大哥大，發自心裏的打怵。剛纔，梁歡罵人那話，實在是太難聽了，她可不想再聽一遍。
“打不打？”楊祕書問道。
趙紅麗沒說話。
“不打是吧？好，我告訴你。我們梁總說了，歡迎青鋼釋放手裏的房子，但我們這邊接收是有條件的，您回去跟王總商議一下，他要是賣，那就請王總親自聯繫我們梁總，具體事兒具體商議。”
“別隨便找個人就來，我們潔神不是收破爛的！”楊祕書道。
“行，你給我記住你說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的！”趙紅麗撂下一句狠話，落荒而逃。
楊祕書撇嘴一笑，再讓你嘚瑟！
幾輛桑塔納駛出了家屬院，人羣見沒熱鬧看了，紛紛散開了。
楊祕書心說，還是梁總有法子，既不說不收，也不說不要，讓對方吃了個啞巴虧，灰溜溜的走了。
“滾！”
楊祕書看了眼瞪着驢眼的高遠，厭惡地罵道。
“嘿，你敢罵我！”高遠火道。
“來人，給我揍他個白眼狼。”楊祕書把手一揮。
幾個潔神的小夥子，擼起袖子，繞過桌子就過來了。
“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高遠嚇壞了，縮縮脖子，抄起手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
楊祕書吐出一口惡氣，拿起大哥大重新打給梁歡。
“喂，梁總，他們走了。”
“嗯，不要掉以輕心，王勝利敢這麼辦，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過兩天我就回去，這段時間，你來負責聯繫青鋼房子的收購問題。”
“啊，梁總，咱們真要啊！？”楊祕書驚道。
“要，當然要了，多便宜。放心，錢不是問題，還是以我個人的名義收。這次，老子銀行也不用了，讓王勝利和呂行長瞧瞧，沒有他們，老子一樣把事兒辦成了。”梁歡道。
“那好吧。”楊祕書失望道。
“給我振奮點，一個月以後你得笑。安心處理這件事兒，給你百分之三的提成。儘量的把多餘的房子收過來，至於錢不是問題。”
“還有，註冊一個潔神房產公司，以我的名義。總經理這個職位，就由你來擔着。跟青鋼談收購房子的問題，你記住幾個關鍵點就可以了。”
“一，房價要壓到一萬以下，不管王勝利多錢收來的，越低越好！他不賣拉倒。”
“二，房屋過戶所需的費用問題，由對方承擔，我們不負責。”
“三，是關於你的，從現在開始，告訴青鋼，你就是潔神房產公司的最高代表，直接跟王勝利談，其他貓狗的一律不見、不談！明白嗎？”
“好的，梁總。”楊祕書道。
從梁歡的話裏，楊祕書捕捉到幾點信息。
壓價、費用對方付，說明梁總也不想要這些房子，他只是嘴上說說而已。誰會賠錢往外賣東西，還得搭利息的。
她認爲，這是梁歡在變相的讓青鋼知難而退。
按照正常人來講，這麼想沒錯。但楊祕書沒有考慮王勝利的環境因素。
青鋼是國企，王勝利只是個領導，賠不賠錢，與他關係不大，費用問題也一樣。王勝利只是想出口氣，沒想別的。
所以，無論梁歡開出什麼條件，他必賣。
梁歡之所以開出這麼多條件，其實就是在放煙霧彈，尋求負負得正的效果。而且，真要是把房價壓下來，他能省不少錢呢。
同一時間，中州的杜志國也得到了梁歡繼續進購原料的消息。他已經向金隅南求證過，梁歡已經將兩千八百多萬資金，全部打入了金富盛的賬戶上，金富盛已經開始全面供貨了。
玩真的了？
杜志國開始有些相信了。
他打電話給上江熊貓的田總，告訴了對方這邊發生的事兒，並詢問物價並軌的消息。
田總那邊也是吃了一驚，詢問杜志國，梁歡是從哪兒得到了物價並軌的消息。
杜志國也不知道。
田總接下來的回覆，令杜志國吃了一驚。
上江，國內第一大城市，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物價並軌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杜志國聽後倒吸口冷氣。
“田總，物價真要並軌的話，那咱們是不是也跟着潔神一起行動？”
“我覺得沒必要。”
田總頓了頓道：“國家將物價並軌，就是爲了抵消通膨和物價飛漲的，如果並軌還是這樣的話，它不如不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