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佔武頗有天降大任的感覺,邁步向那羣人走去。
梁松看着自己的老爹,登時覺得分外自豪,跟身旁的叔伯弟兄們道:“有錢又能怎麼樣,這時候不還得看我爹的。”
幾個叔伯弟兄紛紛點頭,不屑地看了眼梁歡。
梁歡沒搭理他們。
跟梁松等人的心情一樣,建委的同志,還有包強他們,都在殷切的望着梁佔武,希望他能擺平這件事兒。
就見梁佔武到了那羣小哥面前,掏出煙來散了一圈兒,小哥們指着梁歡大聲說着什麼,梁佔武也不時回頭看。
跟對方談了好久,梁佔武這纔回來。
“梁總,你把他們的人給撞了?”梁佔武帶喫驚的語氣道。
“是。”梁歡平靜道。
“怎麼能撞人嘛,不撞人還好處理,撞了人就不好說了!”梁佔武唉聲嘆氣得埋怨道。
“佔武爺爺,他們咋說啊?”何振東一聽就慌了,問道。
“人家說要玩死咱們,讓咱們工地什麼也進不來!”梁佔武瞅了眼梁歡道。
“那你跟他們說說,凡事好商量啊。”何振東急道。
“就怕是我的面子也不給啊。”梁佔武愁眉苦臉道。
梁歡抿嘴一笑,梁佔武的那點小心思瞞不過他。
“那聶磊說了,要你過去親自給個交代。要不然,這事兒沒完。”梁佔武見梁歡不說話,加重語氣道。
“我不想見他。無非就是要錢,你去問問要多少錢就行了。”梁歡道。
梁佔武以爲怕聶磊了,心裏暗暗得意,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又走了回去。
不多久,梁佔武回來了,道:“他們說要多少錢,得聶磊說了算。梁總,我過去見見聶磊?”
“行。”梁歡沒有任何猶豫,道:“辛苦你了。”
“沒事兒,咱們都一梁家,應該的。”梁佔武說着,又走了回去。
跟那幫小哥耳語了一陣兒,小哥們讓開一條道路,梁佔武開着他的桑塔納走了。
梁佔武一走,包強他們焦急起來,何振東還不時發出唉聲嘆氣的聲音。
梁歡面無表情,靜靜地等待着。
整個工地停了下來,靜靜地等待着事情的轉機。
大約一個小時後,梁佔武回來了,跟把守的小哥們說了幾句話,然後奇蹟出現了。
把守的小哥讓開一條道路,開走了堵在門口的貨車。
這一景象讓困在工地裏的人看到了希望。
梁佔武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了過來,道:“梁總,我剛跟聶磊那小子談過了,他要十萬塊錢。您能答應?”
梁歡還沒說話,梁佔武接着道:“要我說,十萬雖然不少,但放在你身上,那都不叫事兒。咱們這工地快打地基起籠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撞了他們不少人,總得給個醫藥費吧。”
“行,一會兒你跟我去公司,我給你開支票。”梁歡道。
“行,那我就再跑一趟。對了,梁總,聶磊那小子說了,以後咱們工地歸他管,料,他說了算,日結,每天派人給他送。要不然……”
“我知道了,同意。”梁歡道。
“行,那就沒啥好怕的了,聶磊也就是要錢。”梁佔武道。
“對了,以後你就來管工地吧,讓包強和何振東跟着你。”梁歡道。
梁佔武有些意外,隨即咧嘴笑道:“那怎麼好意思。”
包強和何振東心裏老大不情願,但自己啥事兒都處理不了,再跟梁歡要求別的,心裏沒底氣,也就沒說話。
“跟我去前面公司拿錢,辦完這事兒後,晚上我請你喫飯。”梁歡道。
“好。”梁佔武笑着點頭。
梁佔武打心裏感謝聶磊,要不是他的出現,梁歡這小子還不一定能這麼重視自己。
工地恢復了生產建設,梁歡帶着梁佔武去潔神酒店用品公司,快到公司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一羣衣衫襤褸的小哥,蹲坐在公司外面的圍欄上,有的還掛了彩。
梁歡看見後,眉頭緊皺,暗道這是些什麼人?
到了門口下了車,這羣小哥突然起身涌了過來。
“歡哥~”
“歡哥!”
他們激動地喊叫着。
梁歡愣了,這些人他一個也不認識。
“你們找我?”
站在最前面的小哥點點頭。
“什麼事?”
“歡哥,建設哥給抓走了,我們找不到他,也有人受傷了,聶磊的人正在找我們,我們一天一夜沒喫飯了……”
梁歡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李建設帶來的人。
對於這些人,他本不打算理會的。但是,他想起了那晚,這些人踩着冰碴子,走了大半夜,從豹哥手裏將自己救出來的那個情景。
他看了眼這羣半大孩子,嘆口氣,道:“開門,讓食堂準備些喫的,然後讓後勤的人派車,把受傷的送去醫院。”
“好的,梁總。”潔神酒店用品的負責人立刻道。
“謝謝歡哥。”
“我們有救了,嗚嗚~”
沒有人知道這些小哥經歷了什麼,但從他們激動的表情來看,那一定是相當難忘的。
“梁總,夠仁義啊。”梁佔武在一旁道。
梁歡沒說話,徑直走向辦公大樓。
到了辦公室,梁歡寫了張條子,交給祕書,祕書去財務上開出了支票,交給了梁佔武。
“你去吧,告訴聶磊,都按他說的來。等晚上我在海都大酒店請你喫飯,算是酬謝了。”梁歡道。
“行,我一定把事兒給你辦好了。”梁佔武小心翼翼地放好支票,下樓去了。
他以爲梁歡已經向聶磊低頭了,自己也立了一功,梁歡以後再也離不開他了。
其實,他不瞭解梁歡。
梁歡是個從不低頭的人。只要他低頭了,那就有人要倒黴了。
梁佔武走後,梁歡去後麪食堂看望了那些小哥們,順道瞭解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跟幾個小哥談過之後,梁歡全明白了。
李建設貪功冒進,讓聶磊和辛家莊的老七給合夥打了埋伏!
“你們去了多少人,都在這裏了嗎?”梁歡問道。
“一百多人,有在開發區這邊現找的。現在就剩下我們了,有很多都沒了。”
梁歡暗暗喫驚,追問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