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嘆了口氣，他也知道，李建設這麼模樣，李曼麗是不可能離開琴島的。
“過段時間，我會去上江，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李曼麗聽後，有些不捨，情緒也更加憂愁起來。
“有事就去找楊祕書她們。”梁歡摸着李曼麗的小臉兒道。
李曼麗點點頭，伸手扶着梁歡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蹭。
梁歡有嘆口氣，將對方抱在懷裏。
生活就是這樣，或者說總是這樣。沒有平靜的時候，它永遠跟你想要的背道而馳。你越是想靠近心裏的目標，越是被生活推離的更遠。
“不難過，咱們已經結婚了，以後日子長着呢。”梁歡安慰道。
李曼麗點點頭。
又呆了一會兒，梁歡離開了醫院，去了趟小魚山。
丫丫奶奶也知道李建設的事兒了，問了問情況。
梁歡簡單一說，留下了些錢，讓丫丫奶奶用，然後去了辦事處，處理了一些公事，晚上就在酒店裏住下了。
他和李曼麗已經結婚，他現在也有錢，手上也有房子，但總是欠缺家的感覺。
琴島市裏除了青化廠，還沒有進行大面積的開發、改革。潔神在琴島，除了開發區，只有一個辦事處。
這個辦事處，已經容納不了飛速發展的潔神。潔神也需要在琴島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
青化廠被賣給了青鋼，潔神已經沒有了機會，只能再等幾年。
次日，梁歡便開車去了省城。
在省城呆了一天，確定了公司下一個季度的目標方向，他收拾東西，啓程前往上江。
飛機在上江的上空盤旋，梁歡從舷窗向下看。
八十年代的魔都，沒有二十一世紀那樣絢麗多彩，更沒有二十一世紀那樣龐大。更多的是煙火色，青煙繚繞間，一朵朵綠色掩映在灰色的建築物中，看上去寧靜而祥和。
八十年代的魔都不大，梁歡依稀能從方位上辨別出二十一世紀的方位。
飛機落地了，除了航站樓，駐上江的區域總經理方傑，帶着人前來迎接。
“梁總，辛苦了，歡迎您。”方傑過來激動地握手。
“謝謝。”梁歡遞過手裏的行李，深吸口氣。
上江是南方，此時的溫度，已經比琴島要高一些了。西裝穿着都有點熱了。
“梁總，酒店給您安排好了，就在辦事處旁邊。”方傑道。
梁歡點點頭，跟着方傑等人出了候機大廳。
陽光照下來，梁歡眯起眼，看了看面前的停車坪，又皺眉看了眼身後的航站大樓。
“怎麼了，梁總？車不合適？我去租一輛奔馳來。”方傑道。
“不不不，我只是有些驚訝。”梁歡道。
“是不是太繁華了？”方傑笑問。
“呵呵，不，正相反，真簡陋啊。”梁歡笑道。
的確，現在的上江，跟二十一世紀那個魔都差得太遠。航站樓前面，是一馬平川的大馬路，平的。梁歡出來時，還下意識的以爲在二樓高架上。看清楚之後，有些不太適應。
二十一世紀的魔都機場，有上江飛上江的航班。
牛不牛？
交通方面僅次於京城，地鐵更是四通八達，但仍然滿足不了魔都的前進速度。
航站樓就更別提了，這個建築，只出現在很多人的老照片裏。
這臺車也是桑塔納，是潔神一起買入的那十臺之一。
上了車，方傑道：“梁總，給您安排了酒店，先送您回去休息一下，然後再去辦事處。上江這邊的代理商我也通知了，晚上一起給您接風。”
梁歡剛想點頭，忽然道：“不，先不去酒店。帶我去外灘那邊逛逛。”
“好。”
桑塔納出了飛機場，向市區駛去。
八十年代的外灘，跟二十一世紀，唯一沒有變化的是那些曾經的外國建築。外灘則是比二十一世紀簡陋了許多。不重要的地方，還是荒草一片。
梁歡看向窗外，現實與記憶相互割裂。
東方明珠、三件套在江對面閃閃爍爍，彷彿時空交疊一般。
停下車，他走上外灘的平臺，擡眼看去。
一片低矮的小樓房~
呼~
梁歡緩緩吐口氣，感覺很不可思議。再回頭看看外灘上的那些國外建築，跟二十一世紀幾乎沒有區別。
外灘一號、外灘二號、外灘三號……
一股莫名的傷感涌上來，讓他迫切地想要穿越回去。
上一世，他的家就在上江，距離外灘不遠，能眺望江景的那種。可以說，上江是他第二個家鄉。
他往那個方向看了眼，空空如也。二十一世紀的家，在離地上百米的高空。
“梁總，您怎麼了？”方傑見梁歡情緒低落，問道。
“沒事。”梁歡笑着搖頭。
來到這裏，讓他想起了秦蓓蓓。
轉過身，他看向江對面。
現在，發展最好的是浦西這邊，浦東是窮地方，沒人願意去。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寧要浦西一張牀，不要浦東一間房’。
現在的浦東，還沒有進行大開發，不過快了，九零年後，浦東將迎來大開發。
鄧公當年說過，規劃特區的時候，忘記了上江。上江的經濟實力，一直不比特區差。
誠然，八十年代的上江，幾乎承包了國人所需要的一切。
自行車、縫紉機、雪花膏、回力、六神等等。
你能想起來的輕重工業，都跟這裏有關。梁歡記得小時候，父親來上江出差，帶回一個印着上江、畫着飛機的旅行包。當時周圍人看見，羨慕的不行。
魔都永遠是魔都，八十年代是，二十一世紀也是。
還有一年多！
梁歡在心裏盤算了下。
九零年，國家正是啓動了浦東大開發的進程。
政策是放開了，但是資金的缺口太大。陸家嘴、金橋、外高橋，頭三年的啓動資金就達到了一百億人民幣。長遠來看，需要持續投資壹佰億美金以上。
但政府有多少錢呢？
答案是三千萬！
時任上江的書記朱總說，市裏只能撥出三千萬開辦費，剩下的九十九點七億，你們來想辦法。
於是乎，上江的改革浪潮開始了。
土地有償轉讓，成立招商引資局，就像是當年蛇口那樣。最關鍵的是，藉着這次招商引資，一些企業實現了上市融資！
上市融資，對梁歡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