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晃動着手指，換回英語道：“恰恰相反，我發現了一個更加有意思的公司。他的廣告創意、包括產品，都讓我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它比不上熊貓，但我覺得它比熊貓更好。”
中年人看了眼電視牆，沒有反對，也沒有贊同，笑了下。
潔神？
你出現的可真是時候！
中年人眼睛裏閃過一絲寒光。
人羣的另一邊，上江的一位領導和一些工作人員也在看着絢麗的電視牆。
“這個潔神公司是哪裏的？”
說話的這位中年人，劍眉倒立，方臉，高個，站在那裏自帶一股威嚴的氣息。
“朱總，是來自河東省的企業，進入上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北方的啊，呵呵，可以，真沒想到。”朱總點頭笑道。
“據說這個潔神的總經理，只有二十五歲。”朱總身邊的工作人員道。
“這麼年輕！”朱總驚訝道。
“是啊，我查過了，潔神還不是家族企業，只成立了半年多點，發展很迅猛。”
朱總點點頭，道：“這個歲數，白手起家，一定離不開當地政府的支持。而且，能幹出這樣的成績，這個年輕人走的道路，絕對不一般。”
“您是說這家公司的經理有問題？”
朱總擺擺手，道：“不要刻意曲解我的意思。這是實業啊，沒有經驗是做不起來的。騙子騙不長久，這家公司敢在上江大張旗鼓的幹，就說明它有這個底氣。”
“鄧公說過，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工作人員趕緊點頭。
“你看看這些市民，什麼叫經濟？有人的地方纔有經濟！上江缺一個開放的政策，若是政策允許，更多的人進來，上江的明天將會不可限量。”朱總道。
“您說得對。”
連等了三天，熊貓那邊一點消息沒有，梁歡漸漸坐不住了。
潔神沒有進入市內的時候，他還不愁，進入之後，可能是自己折騰地太厲害了，訂單跟雪片一樣嘩嘩的來，代理商都上門堵，追着潔神工作人員的腚後面要貨。
按照潔神目前的產能，洗衣粉之類的，會在一個月內得到緩解，下個月還不知道。最嚴重的是牙膏，遙遙無期！
那條生產線根本就法供應全國市場。
明知沒有希望，但他還得問熊貓這邊，因爲只有它能夠解潔神的燃眉之急。
他沒給田總打，而是打給了顧總。
接觸幾次下來，顧總給他的印象很不錯，至少區別于田總那幫人。
顧總接了電話，很是官方的回覆，田總還在研究，要等幾天。
梁歡聽後頓感失望，道：“顧總，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您喫個飯。”
“梁總，您的好意心領了，但我真幫不上什麼忙，您不太瞭解熊貓。”
“不求您從中撮合，就簡單的喫個飯。”
“那好吧。”
“晚上我去接您。”
“好，我們在某某路口見。”
“好。”
顧總沒有選擇在熊貓門口，怕公司的人誤會。
打完電話，外面依舊是吵鬧不停。
“方總，我都等了三天了，貨呢！”
“沒有啊，李經理，耐心等等，現在全國缺貨。”
梁歡聽得頓感頭大。
“梁總，有人找您。”接待上的小徐推門進來道。
“不見，我也弄不來貨。”梁歡趕緊擺手。
“不是代理商，是幾個外國人，說是來考察咱們公司的。”
“外國人？”梁歡想了下，道：“請他們進來。”
“好的。”
不多久，三個高大的外國人和一箇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這就是我們潔神公司的梁歡梁總。”小徐介紹道。
“您好，梁總，我是寶潔公司市場部的行政總監，亨特。李，很高興見到你。”亨特笑着伸出手，用英語道。
寶！潔！
梁歡震驚無比，他從沒想過寶潔會找上門來。
現在是一九八八年的五月底~
臥槽，寶潔已經在廣州成立了！
媽地，這段時間光顧着並軌、國庫券的事兒，忘記了寶潔進入國內了。
“您好，亨特先生，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梁歡用流利的英語道。
“哇哦，您的口語很好。”亨特驚訝道。
“過獎了。”
亨特又介紹了幾位同事，最後是那個中年人楊志堅。
“您好，楊總。”梁歡用英語道。
“我不是外國人。”楊總笑道。
“對不起，快請坐。”梁歡吩咐人沏茶倒水。
雙方落座，亨特開門見山道：“梁總，我們寶潔是某國的跨國公司，已經正式進入國內市場。目前，我們正在挑選合作伙伴。昨晚，我們看到了貴公司的廣告。”
“貴公司的經營理念，跟我們寶潔公司的理念幾乎一致，包括產品上，也有很大的契合度。我想問，梁總，您出過國嗎？知道我們寶潔公司嗎？”
“沒有，我只是看報紙比較多而已。寶潔我知道，跨國企業，世界五百強之一，跟聯合利華是一樣的。”梁歡道。
亨特笑了，道：“哇哦，梁總的見識很廣泛啊。既然梁總知道我們，那我就直說了，我很欣賞貴公司的經營方式。我們寶潔是跨國企業，想在國內尋找合作伙伴，我覺得貴公司不錯。”
梁歡聽後笑了，怎麼搞得，寶潔應該去和熊貓合作，怎麼找到我門上了。
“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他道。
亨特抿嘴一笑，交替着雙手，示意道：“梁總，咱們換個方式來，您把公司賣給我們，包括品牌、渠道，我們給您錢，您可以退休享受下半生的富裕生活了。”
賣給你？
上輩子可能會，這輩子不可能！
“呵呵，謝謝亨特先生的好意，我沒有……”
“先不要急着拒絕我們，您聽聽我們給您的價格。”亨特說完，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萬？”梁歡笑着搖頭。
“不，一億，而且是美金。除此之外，我還可以爲您申請合資之後的股份，並請您擔任公司的高層，參與寶潔和潔神的管理。”
“梁總，您既然知道我們是五百強企業，那應該知道我們的實力。加入我們，對您來說，也是一種榮幸。”亨特道。
榮幸？
拿資本侵略當榮幸？
老子可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