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月，熊貓經歷了過山車般的市場衝擊。
從市場的老大，淪落到千瘡百孔的老大。
不錯，即便是潔神如此犀利的攻擊之下，熊貓仍然是國內洗化市場的老大。它有通往全國的銷售渠道，還有深耕市場多年的忠實消費者。
潔神是新生代企業，但跟熊貓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如果潔神現在擁有熊貓所擁有的一切，那取而代之是指日可待的。
這就好比是一個精力十足的小夥，跟一個身材健壯的大叔對打。即便小夥攻擊力十足，但大叔憑藉過硬的身體素質，還能抗一會兒。
熊貓的例行週會上，辦公室裏氣氛凝重，誰都感受到了潔神帶來的殺氣，但還不能將其怎麼樣。尤其是最近顧總又辭職去了潔神，讓衆人的心頭更加地灰心喪氣。
田華在會上講了些提振士氣的話，講到最後，連他都覺得有些沒有底氣了。
散了會，王總找到他，說龍興那邊的廠子設備需要國外的公司安裝，調試。而且那廠子的原始股東們來了，希望跟他見一面。
田華看了眼王總，只說了一句話。
“那個廠子先放那兒吧。”說完就走了。
王總撓撓頭，暗道不該問田總的。
熊貓的出貨量已經下降，那個廠子對熊貓來說，已經是一個負擔了。再把它運轉起來，已經沒什麼用了。
表哥那邊還急着想從熊貓賺錢呢，這回是別想了。
王總不知道，龍興那個牙膏廠，不止他在催，龍興市裏也在催。
廠子雖然賣了，但龍興當地，希望熊貓能把它運轉起來，爲當地增加收入的同時，搞活一下地方經濟。
但熊貓接手之後，便再無音信。只派來幾個看大門的，就不管了。市裏多次詢問熊貓這邊，什麼時候能運轉，如果缺少什麼，市裏都給想辦法解決。
田華這邊有苦難言，只能一拖再拖。
王總今天又來問，更讓他心煩不已。
回到辦公室沒多久，祕書告訴他，龍興市招商局的許少雄主任來了，想跟他見一面。
田華頭疼不已。
“請。”
不多久，許少雄進來了，田總笑着起身，跟對方寒暄起來。
雙方落座，許少雄直接挑明瞭來意，詢問牙膏廠什麼時候能運轉起來。
一個小時之內，田華已經聽到第二次這樣的話了，他壓制住心裏的不耐，道：“許主任，那個廠子，熊貓這邊已經買下來了，至於它的用途，熊貓這邊自有打算。”
許主任一聽這話，遙遙無期啊。
這可不行，今天他是帶着任務來的。
“我知道。但當初咱們籤合同的時候，可是說明了要運轉生產的呀。”
“嗯，當然。這個問題嘛，實不相瞞，最近熊貓的人事出現了變動。顧總離職了，我本打算把他派過去，將廠子運轉起來的。結果他走了，嗯，您回去跟領導們商議一下，我們這邊做好安排就派人過去。”
田華的這番話，讓許少雄沒有藉口再問下去。
“說得對。”
許少雄也不好再追問下去，起身告辭。
田華假意挽留了一番，便讓人送到了樓下。
回城的路上，許少雄路過外灘一號，擡頭看了眼那個名聞全國的電視牆。
現在是白天，電視牆沒有開。到了晚上，那是一道非常絢麗的風景。
不是梁歡不想在白天開，而是八十年代的彩電，亮度和色彩度方面跟現在完全比不了。
陽光一照，什麼也看不見。
“許主任，潔神這電視牆花不少錢吧。”司機歪頭看了眼外面，感嘆道。
“嗯，上百萬了。”許少雄道。
“嘖，是有錢啊。我們家那口子都知道潔神了，現在就認準他們家的東西了。別說，就是好用。”司機說着，用手整理了下頭髮，模樣很是享受。
許少雄苦笑一聲，別說司機的老婆，他那口子也知道潔神，最近老是往家裏搬運潔神的產品。
用起來是真的不錯！
回想起來，如果市裏當初堅持把龍興那個廠子送給潔神，估計現在已經開工了。
潔神現在已經去了安慶，據說已經要建廠了。安慶那邊開始爲潔神做代工，整個牙膏的原料鏈全搬過去了，紅火得很吶。
潔神新產品的火爆，帶來的不僅僅是代理商們瘋狂的進貨，還有投資者的意向。
寶潔這邊，打算給梁歡一些教訓之後，等着梁歡上門求合作的。結果，香江潔神的賬戶註銷了，重啓註冊之後，歸入了一家名叫百樂通公司的旗下，走賬方式也改了。
不僅如此，提供資金信息的那家銀行也被客戶舉報，並在報紙上道歉。
這時候寶潔才意識到，潔神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單薄，它的背後，還有一股隱藏的勢力。
除此之外，潔神新產品上市，帶來新一輪的產品衝擊，寶潔方面不得不再次重視起來。
跟肖恩通過電話之後，朱麗葉女士終於放下了架子，親自打給潔神，希望重啓合資談判。
寶潔屈服了，令還在潔神的顧總感到喫驚。
他本以爲，以潔神的體量，是不會讓寶潔這麼大公司彎下腰來的。
結果，它真的彎腰了。
談判定在週三，地點也改了，在潔神的會議室。
談判當天，省裏怕梁歡這頭犟驢再出意外，派來了幾位領導坐鎮，還有省裏的一些主流媒體。其中，不乏國字號的大媒體。
省裏的意思就是給梁歡加碼，讓他不要胡來，穩住性子，把合資的事兒談成。
這回，朱麗葉沒有遲到。
潔神這邊，還是郭世佳帶隊，梁歡旁聽。
簡單的見面儀式之後，談判開始。
“我們這邊對合資的要求是……”郭世佳看了眼梁歡，繼續道：“貴公司出資五億美金，我們潔神出場地、設備、以及工人。股份佔比方面，我們要求是百分之六十。”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郭先生。”朱麗葉不可思議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