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謝市長的談話，對方屢次談到了不破不立。看來，他是考慮許久，就差個契機了。
關鍵是，這裏面不該有自己啊。
揹着國家政策，把事兒辦成了還行，萬一壞菜呢？
他跟謝市長都進去還好說，萬一他把手套脫了，自己可就倒黴了呀。
一股煩躁的情緒蔓延開來，梁歡有些後悔來到安慶了。
出了市裏大院之後，在陳勇的帶領下，又另外找了個酒店，這才住下來。
忙了一天，又經歷了晚上的事兒，所有人都很累了，安排好所有人後，梁歡就去洗漱睡覺，明天先去看看代工的那家工廠到底什麼樣。
陳勇沒敢走，也開了一間房住下來。
萬一齊總他們再來，打起來的話，他好有個表現得機會啊。
次日清晨，梁歡一行人起牀，下樓去餐廳喫早餐。
喫早餐的過程中，梁歡簡單詢問了負責安慶這邊市場的李總，潔神在本地的銷售情況。
受上江市場的輻射，還有物價並軌的影響，潔神在上江一戰成名之後，安慶本地的市場也火爆起來。
其他都好，就是產能問題。
市場循環的太快，更多年輕人都願意花高價錢，感受一下潔神產品。導致很多時候，產品供應不上。
梁歡聽後點點頭，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他告訴李總，除了正常的營銷之外，主打和消費者之間的粘性。粘性增強了，咱們就可以抵消產能不足的部分影響。
喫完飯，在陳勇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位於市郊的安慶牙膏製造廠。
這個牙膏廠，在今後很長時間裏，都沒有什麼名氣，一直處於日化行業的最底層。
梁歡知道它，還是因爲二十一世紀之後，社會上產業鏈逐漸完整，各大公司爲了降低成本，開始將產業鏈外包，才知道的它。
它後來的名字，叫做完美牙膏，主要是做代工。
就像二十一世紀，產業集羣已經達到了一定規模，你想生產個手機，根本不用建廠，直接找代加工企業就可以了。你想做個牙膏品牌，直接找代工廠就行了。
當然，二十一世紀想做牙膏品牌的，那是有錢沒地方花了，找刺激。
二十一世紀後，牙膏已經不是各大日化公司關注的產品。它基本被國產牙膏給佔領了，通過層層細分市場，做掉了合資企業的市場份額。
雲南白藥都出牙膏了，你讓傳統牙膏企業怎麼活？
也應了那句話，幹掉你的不一定是你的對手，也可能是局外人。
兩面針牙膏，這個曾經輝煌的品牌，現在只能靠給酒店做一次性用品來維持經營，慘不慘？
再說個牙膏品牌，估計能記住的人不多。
藍天六必治，誰還記得？
二十一世紀，寶潔旗下的牙膏品牌，都準備賣給聯合利華了。宗華牙膏在推出第一款中草藥牙膏之後，輝煌了沒幾年，也落到了出租品牌度日的地步。像這樣情況的，還有白貓。
奔馳、桑塔納在牙膏廠門口停下，牙膏廠的劉海天劉廠長，已經帶着主要領導，在門口迎接了。
儀式有點隆重，令梁歡有些意想不到。
畢竟，潔神只是在這裏做代工。
“歡迎，梁總。”劉海天淡淡一笑，伸手過來。
“您好，劉廠長。”梁歡笑着跟對方握手。
這裏，劉海天的職稱是廠長，而不是經理。這就說明，牙膏廠並沒有進行任何改革！
跟隆重的歡迎儀式不同的是，劉海天的態度。
對方的態度有些冷淡，甚至是不想搭理。
梁歡知道原因。市裏面都放話，要把這個廠子給潔神，試問，劉廠長能高興地起來嘛。
又跟幾個牙膏廠的科長見了面，衆人走向廠裏。
進了工廠，梁歡環顧一週，心裏失望無比。
連個起碼地衛生都搞不好啊！
角角落落裏，堆放着沒用的包裝垃圾。
“梁總，先去辦公室還是先看看生產車間？”劉廠長問道。
“先看看車間情況吧。”
梁歡笑着跟劉廠長走在一起，道：“劉廠長，有沒有想過來潔神做領導？”
劉廠長聽後吃了一驚，看了眼梁歡。
梁歡一笑，道：“我們區域經理的薪資是一千起步，然後加上銷售提成。陳勇陳總帶隊過來，也有生產提成，他跟質量掛鉤，雖然比不上區域經理多，但每年也有個幾萬塊的收入。”
李總和陳勇聽後，相視一笑。
確實，潔神的工資不是一般的高！
在人均工資不足一百的地方，談年收入幾萬，是個什麼感覺？
劉海天聽後差點走不動道。
梁歡要的就是這樣。
這裏是代工，你管不到人家，雖然有合同在。要想對方聽話，那就得有東西引誘着他。
“呵呵，能去潔神工作，那當然最好不過了，就怕我這學歷拖了您公司的的後腿~”劉海天一改之前不想搭理的模樣，咧嘴笑道。
“學歷不是問題，實踐纔是王道！”梁歡拍拍對方的肩膀道。
“對對對，以後多跟陳總學習。”劉海天點頭道。
一個虛無的承諾，輕鬆地把五十多歲，對你有敵意的人給拿捏了。
實力重不重要？
太重要了！
進了車間，悶熱感撲面而來。
整個車間內，除了機器的聲音，還有職工們聊天的聲音。
她們不緊不慢地將牙膏放進包裝，然後隨手往傳送帶上一扔。
有的直接掉在了地上，也有人懶得撿。
梁歡眉頭緊皺，看了眼腳下的地面。
這環境，別說跟潔神超級工廠的無塵車間比，跟一般公司比，那也夠嗆！
地上全是浮土。
那條牙膏到了傳送帶的盡頭，負責總包的工人也不看，直接把沾滿灰塵的牙膏打包，放進了包裝箱內。
他奶奶地，怎麼差到這個地步！
梁歡眉頭緊皺，回頭狠狠瞪了眼陳勇。
意思是，你就給我幹成這樣？
陳勇打了個哆嗦，趕緊低下頭。其實他也很冤，潔神的生產標準他知道的，但他無能爲力。
這是國企，潔神來這裏做代工，話語權不重，他說過這些問題，但對方根本不聽。還有，這裏的硬件設施根本不達標，沒法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