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一個層次上，你即使把錢擺在對方的面前，他也看不見。
“不說這個了，我看看利息單。”
“好。”劉萬州趕緊從包裏拿出吳世凡的催款單據，以及利息表遞給梁歡。
梁歡看了眼，道：“這樣吧，利息一共是五萬四千多點，包括違約金，你給我個賬號，我讓公司那邊給你打五萬五。”
“行，但手續要明天辦了。”劉萬州道。
“可以。我打個電話。”梁歡指指電話道。
“打，免費。”
梁歡一笑，拿起電話給河東潔神打了過去，把劉萬州提供的銀行賬號給了那邊的會計。
“梁總，這筆賬要怎麼算？”
“寫恆安諮詢費吧。”梁歡道。
“好。”
掛斷電話，梁歡看了眼時間，道：“時間來不及的話，也就是明天了，錢到賬，您把回執給我。”
“明白，這得算到你們的合作裏面。”劉萬州道。
梁歡一笑，也不解釋。二人又談了會兒，劉萬州熱情地邀請梁歡在家裏喫飯，梁歡謝絕了。
眼下的潔神已經不需要鎮一級的銀行了，它支撐不了潔神的資金擴張。
上一輩子，吳世凡出事後，對他進行了很詳細的報道。他人不錯，發達之後，也不忘鄉里鄉親，光借出去的錢，就有幾百萬之多。雖然知道大部分是惡意欠款，但也從不去要債。
憑這一點，再加上剛纔劉萬州對他的評價，梁歡纔敢幫吳世凡付清利息。
算是一塊敲門磚吧。
希望能感動到這執拗的傢伙，答應把恆安賣給他。
至於衛生巾行業，其實他可以自己做的。憑潔神現在剛剛形成的運作能力，打響這個品牌不是問題。
但恆安的吳世凡、許連傑、石一楠三個人，纔是這裏面最重要的因素。
他們纔是衛生巾行業制霸的存在。
梁歡本人要應付寶潔的進攻，沒有那個精力，這三人是最佳的合夥人，花多少錢都值！
走在小鎮的路上，熱浪撲面而來。小鎮的街面上，很多復古的門頭前，擺放着銀耳、糯米等食品材料。這些食品材料的旁邊，還擺放着一個牌子。
牌子上寫着‘免費提供配方。’
梁歡看見後撇嘴一笑，八八年到九一年，京海最大的雷是什麼？
假藥！！！
用保健品冒充藥品，並進入了國家醫療平臺。
託人辦個證，然後買幾臺粉碎機、蒸煮設備，就可以開製藥廠了。哪怕是拿不到手續，給一些小製藥廠做配料生意，也能賺一些錢。
假藥市場的興起，給京海帶來了一定程度的繁榮。
銀行信貸業務上去了，參與假藥業務的人有錢了，消費能力也提高了，人均收入上去了，稅收方面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但在這繁榮的背後，是醫院裏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和迫切求生的目光。
製假造假，一年給京海帶來了上億元的收入。這個數字，放在八十年代末，不可謂不亮眼。
銀行方面也是收益頗豐。
這也是造成京海在經濟調控中，左右爲難的原因。
還有，金隅南的金氏家族就是這裏的。
要不然，憑藉吳世凡的社會地位，是貸不到這麼多錢的。
九零年後，京海痛定思痛的時候，一切將會分崩離析！
在街上走了一圈兒，梁歡回到了旅館。這邊的天氣悶熱，很快就出汗了，他需要回到旅館洗個澡。
旅館門口，吳世凡三個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吳總。”梁歡笑着過去打招呼。
吳世凡三個人笑呵呵的走過來。
“梁總，實在不好意思，住在這地方，委屈您了。”吳世凡道。
“客氣了。”
“梁總，我們定了個小飯店，給您接風，希望您別嫌棄。”許連傑道。
“好，我也好久沒喫閩南菜了。”
跟着三個人，來到一家小酒館。吳世凡覺得過意不去，道：“寒酸了點，但菜品絕對沒問題。”
梁歡很是大度道：“吳總說得，那一定沒錯。”
幾個人找了張桌子坐下來。
“老張，點菜。”吳世凡招手喊道。
飯館老闆老張拿着單子走過來，看了眼吳世凡，調侃兒道：“喲，老吳，衛生巾發財了，敢下館子了？”
吳世凡讓老張別鬧，點了幾個菜，又要了幾瓶當地的酒。
不多久，酒菜上齊，幾個人邊喝邊聊。
梁歡又談起收購的事兒。
許連傑看了眼吳世凡，滿肚子的話想說，但又生生嚥了回去。
石一楠也想說些什麼，咂咂嘴，低下了頭。
“梁總，感謝您的好意，我們還是堅持合作，收購，不行。”
梁歡心裏有寶潔的事兒壓着，有點煩躁。他笑道：“吳總，是不是覺得我千里迢迢來了，還屈尊住在這鄉下，過於主動，讓你們覺得我離開你們不行？”
吳世凡被揭了心裏的底牌，愣是沒說上話來。
“衛生巾行業，我比你們瞭解得更多，我只是覺得，三位老總跟我投緣，可以互相信任，成爲很好的合作伙伴。所以，我才願意投資恆安。”
“如果你們覺得自己能行，可以自己做，那我不強求。”
梁歡說完，吳世凡三人都沉默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願意跟三位成爲合作伙伴。恆安公司你們不賣也可以，但我絕不入股。”
“以咱們公司的資金情況，我是不會拿着錢打水漂的。光債務問題，就是個大麻煩。請問吳總，我們潔神入股了，不擔負任何債務，你們是不是還需要再籌錢應對債務問題？”
吳世凡緊抿嘴脣，說不上話來。
“我回來之後也想過了，衛生巾行業，我們潔神自己來做。我跟三位老總投緣，不會看着你們倒閉。”
“這樣吧。你們恆安給我們潔神牌品的衛生巾做代工，原料方面，有我們潔神的外匯配額支撐，你們不用擔心，我們給代工費。如此一來，你們既保住了你們心心念唸的公司，還能有收入。”梁歡笑着道。
吳世凡聽得冷汗淋漓，梁歡的話聽上去非常客氣，又很仁義。但他知道，這是對方在給自己下最後通牒。
我不入股，不同意我收購，那我就把你們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