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知道這是個陷阱,但同樣是個機會。在失去李兆輝的支持後,潔神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進入經濟技術開發區,能節省百分之四十的稅,單這一點,寶潔就比潔神少了四成的成本啊!
它敢降價,甚至到運營成本以下,而潔神不敢。
“我再考慮一下。”梁歡道。
王局長點點頭,道:“是啊,這不是小事兒,你們雙方都考慮一下。”
金隅南見談完正事兒了,笑着建議道:“事兒慢慢談,飯也得喫。天不早了,今晚上我請客,誰都不要跟我爭。”
衆人配合一笑。
換了個包房。梁歡注意到,包房裏已經擺好了餐具。他看了眼在座的人,默默數了下。
多了兩個份餐具~
衆人落座,金隅南和梁歡坐在一起,王局和麥肯錫坐在一起,最邊上,是麥肯錫的工作人員。在王局的左邊,則空出了兩個座位。
梁歡眉頭一挑,看來今晚上的局不是一個啊。
他見沒人注意自己,悄悄側過身,低聲對金隅南道:“金總,不地道了哈,跟着寶潔合夥來坑我。”
金隅南淡淡一笑,頭不動,低聲道:“梁總,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爲了你好,怎麼還埋怨起我來了?這裏面,跟寶潔有什麼關係?”
“金總,貝萊德是寶潔最大的股東,你以爲就你知道嗎?”梁歡歪頭笑着反問道。
金隅南吃了一驚,看向梁歡。
“沒錯,你給我打電話時,我就知道這是個局,寶潔給我設了個投資陷阱。”梁歡道。
“那你還來?”金隅南平靜地反問道。
“來看看戲做的真不真。”梁歡笑道。
“呵呵,與其看真不真,倒不如說梁總動了心,對嗎?”金隅南轉動着茶杯,慢悠悠道。
梁歡一笑,他知道逃不過老金的眼睛。
“金總,想不想~”
“不想!”梁歡還沒說完,金隅南就直接拒絕了。
得,這老小子不上當。
“我呢,是受寶潔方面所託,我也知道,你小子是不容易上當的。你要是自己願意往陷阱裏蹦,那就不能怨我了。”金隅南道。
“金總,把責任擇得夠乾淨啊。”梁歡半開玩笑道。
金隅南一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這事兒不提了,告訴我,今晚上還有誰會來,這總不過分吧?”梁歡用下巴指指旁邊的兩個座位。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金隅南淡淡道。
個老狐狸!
那邊,王局長跟麥肯錫談完,轉頭道:“對了,梁總,我邀請了紀局長。上次,您不是託他邀請我嘛,我這次通知他了,正好不欠他人情了。”
“好,謝謝王局。”梁歡笑着點頭。
這藉口好。
但另一個會是誰?
想了下,他已經有數了。
不多久,門開了,紀局長出現在門口。
“對不起,對不起,各位,讓你們久等了。”紀局長點頭笑道。
所有人起來迎接,梁歡注意到,在紀局長後面,還有一個人。
“後面那個是廣州寶潔的董事長,李健仁。”金隅南道。
呵呵~
果然!
“這位是廣州寶潔的董事長,李健仁李董事長。”紀局長往旁邊一閃,介紹道。
李健仁也沒見過樑歡,但聽別人說過,潔神的老總非常年輕。在這裏面,最年輕的就是梁歡了。
他笑着跟所有人打了個招呼,目光落在梁歡身上。
“這位就是潔神大名鼎鼎的梁歡梁董事長了吧?”李健仁笑着伸出雙手。
“慚愧、慚愧,李董事長過獎了。”梁歡上前跟對方握手。
“英雄出少年啊。”李健仁打量着梁歡,感慨道。
“老李,等會兒再客氣,先坐下再說。”王局長道。
“哈哈哈,好。”李健仁笑呵呵的走過去。
梁歡回到位子慢慢坐了下來,輕咳了一聲。
宴無好宴啊,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來當說客的。
衆人坐好,王局看了眼梁歡,故意提高嗓門道:“哎,老李,現在成了寶潔的董事長,也算高升了吧?感覺怎麼樣?”
“感觸良多啊。合資企業的效率和辦公方式,跟國企完全不是一碼事兒,弦繃得緊緊的,一刻也不敢鬆懈,難啊。”
李健仁說完,看了眼梁歡,又道:“這生意場上的事兒還好說,問題是還有官司呢。”
梁歡也不接話。心說,老子找你好幾次了,你不來,怨得了我嗎?
事到臨頭了,你纔想起來,哼哼,晚嘍。
王局長見梁歡不搭話,也是硬頭皮道:“你們寶潔那麼大公司,有個官司不正常嘛。”
紀局長聽後一笑,靠在椅背上抱着臂膀眯縫着眼。
今晚上,要不是老王非要他來,他絕對不來的。
李健仁見梁歡不搭話,知道對方心裏有火,但沒辦法,前期不理人家,人家現在耍脾氣,自己也得受着啊。
“這不跟梁總有些誤會嘛。”他尷尬笑道。
梁歡還是不接話,跟局外人一樣。
王局長也是難辦啊,道:“什麼誤會啊,至於上法庭嘛。咱們今天到一起了,解釋解釋就行了,您說對吧,梁總。”
被點名了,梁歡不能再裝聾作啞了。
“也不是誤會,是確有其事。李董事長,貴公司的營銷部總經理解曉東解總,和我們之前廣州辦事處的宋總,私下勾結,給我們潔神造成了上百萬的損失。”
“竟然有這種事!下面人辦事太激進了,我都不知道。”李健仁很是生氣的拍着桌子道。
梁歡一笑,暗道演技太差了。
“老李啊,這就是你管理上的失職了,正常競爭的東西,搞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幹嘛。來,給梁總認個錯。”王局長道。
梁歡聽後,佩服的五體投地。
王局長這調節水平有一套啊,把他給擡得高高的,又讓李健仁給他道歉,他要是不同意,那還顯得不懂事兒。
“對對對,梁總,先以茶代酒,向您道個歉,望您海涵。至於官司啊,咱們能和解的就儘量和解,您說呢?”李健仁站起身,端着茶杯誠懇道。
梁歡也站了起來,笑着道:“您言重了。如果潔神是我自己的,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但我們也是有股東的,不給個書面的說法,難以服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