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一笑，道：“這麼說不準確，麥肯錫先生。潔神的價值，可遠超一千萬美金。”
麥肯錫不置可否的一笑，讓工作人員拿來投資框架協議，給梁歡看。
確定沒有其他遺漏後，梁深吸一口氣，準備簽名。
當他想落筆的那一刻，麥肯錫提醒道：“梁先生，在籤之前，我想確認一個問題，您是否能夠代表所有股東？”
關於這個問題，梁歡慎重的思考了下，道：“我能夠說服所有股東！”
“不！”
麥肯錫搖搖頭，道：“合同上，可不允許有說服。你如果能夠代表，那我們就籤一個所有權責任書，出了任何事，都由你來承擔。或者，你給我們出具一份董事會協議聲明，拿到所有人的認可。”
“潔神是控股公司，不是獨資的，這裏面的，我們要規避的陷阱還是要規避的。”
梁歡知道麥肯錫的意思，道：“這個你們放心，我在潔神控股的股份，完全可以抵一千萬美金。股東們要是不同意，我直接將我的股份質押給你們。”
“那好，請簽名吧。等我們覈資之後，如果您的股份不夠質押，那咱們再談。”麥肯錫道。
梁歡被麥肯錫打斷思路，剛纔簽字時，那種壯士斷臂的悲壯感突然沒有了，唰唰簽上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並沒有那種解脫的感覺，反而像是戴上了一副枷鎖。
梁歡感覺分外沉重，他倒是不怕貝萊德賴賬，這麼大集團失去信譽，還做什麼投資。
他就是感覺自己像是鑽入了一個圈套，而這個圈套他看得見，對方也算準了他會鑽進來。
還會有什麼陷阱？
不會，他們所有的招數，自己已經看明白了。
不可能再有了！
他這樣安慰自己。
“梁先生，預祝我們合作愉快。”麥肯錫舉起咖啡杯道。
“合作愉快。”梁歡強笑着跟對方碰杯。
又談了一會兒，雙方商談了覈資的細節和日期，梁歡離開了。
梁歡離開之後，麥肯錫拿起電話，打給了肖恩，只說了一句話：“他上鉤了。”
肖恩聽後，抿嘴一笑，掛斷電話之後，打給了金隅南。
“金先生，您說得的確沒錯。梁歡已經上鉤了，他必將會死在自己的野心之上。”
電話那頭的金隅南笑着掛斷了電話。
從特區回到廣州，梁歡準備回河東省了。回來之後，他一直感覺脖子沉，分外的沉，整個人的精神世界，也跟之前不太一樣。像是有一把刀，將他和重生之後的人生，分成了兩半。
他，或許再也回不去了。
劉嵐也發現了梁歡有些不太一樣，幫梁歡收拾行李的時候，道：“梁總，您有心事嗎？”
“沒有。”梁歡簡短道。
他知道原因，也不想解釋。
劉嵐沉默了一會兒，道：“您從特區回來之後，彷彿變了一個人。”
梁歡擡起頭，面無表情道：“是嗎，哪兒變了？”
梁歡聽後有些觸動，坐下來想了會兒，苦笑道：“可能我長大了吧。”
劉嵐見梁歡又開起了玩笑，放心多了。
次日，小李將梁歡和劉嵐送去了機場。
臨行前，梁歡跟徐貞單獨談了下。告訴對方，自己很看好他，鼓勵對方好好學習市場，將來必有重用。
徐貞也很感動，不停地點頭。
飛機起飛，梁歡看向機翼下方的這片熱土，忽然有種莫名的傷感。
幾個小時後，飛機抵達河東省的上空。
飛機盤旋着尋找降落的航道，梁歡再次看向窗外。離開這裏時，北方的大地上，還是蒼茫一片，現在已經鬱鬱蔥蔥了。
飛機落地，梁歡和劉嵐走出了航站樓。
郭世佳親自過來迎接，二人幾個月不見，再見面，竟然有些陌生的感覺了。
二人之間，無需客套，上了車，梁歡道：“最近怎麼樣，電業局那邊有沒有停電？”
“自我上次給你打過電話之後，中間就停了一次。也算是給面子了。”郭世佳苦笑道。
“省裏呢？”
“省裏嘛，就不好說了。你的事兒已經鬧得很大了，上百家企業的錢沒了，正愁找不到人要錢呢。向省裏不斷的施壓，要說法之類的。錢書記都給你擋下來了，也希望你能夠回來，給大家說明一下。”
“其實就是給你一個自白的機會，平息一下輿論。”
“警察局那邊也來過好多次了，查了一下咱們的賬戶。終於香江潔神的賬戶，我給你要過資料，都給他們了。暫時，沒有任何進展。”
“現在省裏的情況就是，都沒有真憑實據，羅洪成又失蹤了。但咱們潔神發展太快，融資之後，僅僅一年便成了上億的企業，太快了。這種速度，難免會讓人產生聯想。”郭世佳道。
梁歡點點頭。
這些情況，都在他意料之中。
“寶潔在河東省的營銷如何？”
“還行，但距離我們還有一定的差距。主要是，他們的產品跟咱們沒有太大的距離，產品力上，我們絕對有信心，而且，咱們的產品類型比它要多，代理商可選擇受限制。”郭世佳道。
二人談着話，奔馳進入市區，一個小時後，緩緩駛入了潔神控股的大門。
梁歡看了眼這個大門，他已經好久沒回來了，這感覺即熟悉又陌生。
大奔在辦公樓門口停下，潔神的所有高層都在門口列隊迎接。
梁歡下車，所有人歡呼起來。
在潔神，梁歡纔是那個永遠地神！
“好久不見了，夥計們。”梁歡笑着揮手。
“梁總好！”衆人齊聲道。
“你們好。”梁歡呵呵笑着，一張張熱情洋溢的笑臉，驅散了他一路的陰霾。
做企業，不僅僅是爲了錢，有時候，還是爲了這些人。
進了辦公樓，跟各位高層談了會兒，梁歡和郭世佳坐電梯上樓，來到他的辦公室。
“老郭，立刻聯繫一下錢書記那邊，我下午去見見他。”
“好，我來安排。”郭世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