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散場，梁歡看了眼跟着市領導走出去的李家成，猶豫着要不要去。
上江某新建酒店，梁歡到底還是來了，他要看看李家成找自己要幹什麼。
酒店的整個一層，都已經讓李家成包下來了。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穿着高檔定製服裝的一男一女早就等候在一旁了。
“梁先生嗎？”容貌俏麗的女士微微彎腰笑問道。
“對。”梁歡點點頭。
“李董事長已經在等您了，這邊請。”女士伸手示意了下，見到梁歡擡腳，便起身引領。
雖然是簡單的禮儀，但無不透露出李家成手下人的專業和細心。
來到房門口，女士敲了敲門，用粵語向裏面進行了通報。
梁歡抄着手，神情平淡的等候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裏面應答的人，是李家成本人。
房門打開了，依舊穿着西裝的李家成看了眼梁歡，笑着把門打得更開，甚是謙卑得伸出雙手道：“梁先生，歡迎。”
論禮節上，李家成要比金隅南更加的謙卑，印象良好，但梁歡知道，這張笑臉下，是資本侵蝕的血液，遠沒有表面上的溫度。
李家成依舊穿着西裝，說明雖然是私下談話，但不是輕鬆地，甚至可能有些嚴肅。
“您好，李董事長。”梁歡伸出手，跟對方握在一起。
“請進。”
李家成熱情地將梁歡迎進房間。
房間內，只有李家成的貼身祕書和他的保姆，並沒有其他的人員。
坐下之後，李家成的保姆顛着小碎步，過來小聲問：“梁先生，您喝茶還是咖啡？”
“茶吧，謝謝。”梁歡點頭道。
“那我也跟這位小友一樣。”
“好的，老爺。”
李家成坐下來，眼神笑眯眯的詢問梁歡的年齡，以及父母的職業等問題。
梁歡知道他想幹什麼，按照這一世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
李家成聽後眉頭緊皺，黑色眼鏡框裏，那雙精明的眼睛出現了疑惑的目光。他不相信一個小學畢業，家裏甚至祖上並沒有任何資本經營史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一番成績出來。
接下來，他跟梁歡聊起了國內的改革開放，以及香江那邊的金融市場，梁歡也附和着說了些自己的看法。
經過一番試探後，他發現，這個年輕人有着跟時代不相符的眼界，而且，絕不是他所說的小學畢業。
這樣的學歷，根本不能瞭解什麼是金融，什麼是資本。更何況，國內現在改革開放沒幾年，金融這個詞，整個國家都還在摸索之中。
至於爲什麼會這樣，他也說不清楚。因爲這無法解釋，就像是一個和整個世界脫節的人，不，應該是超前的人在交談。
這是他在任何人身上沒有見過的。
摸不清梁歡的底細，李家成乾脆單刀直入，問梁歡怎麼看寶潔和熊貓的合作。
梁歡一笑，這是要自己表明立場嗎？
好，那就讓你聽聽。
他告訴李家成，寶潔作爲一個跨國公司，想要跟熊貓合資，是正確的選擇。按照熊貓的體量，國內沒有能夠替代的。
梁歡笑道，能成爲寶潔的對手，是潔神的榮幸。如果寶潔以爲合資就能垮潔神，那潔神也必定全力以赴，做一個合格的對手。
一聽對手這個詞，李家成笑起來，開解道：“梁先生，生意嘛，大家都做纔有生意，沒必要你死我活。我們要有廣闊的胸懷，接納一切可以學習的新事物。”
“您說得對極了。我覺得，寶潔方面應該把經營權交給您來。這樣，咱們就能和平共處，我也不擔心寶潔時時刻刻想要吞併潔神。”梁歡笑着道。
這話明褒暗貶，李家成心裏有些惱怒，但也只能笑着點頭。
梁歡看着李家成，心裏止不住陣陣冷笑。
大家都做？哼，你屈臣氏下面的百佳超市，利用自己的地產王國，不允許其他零售行業進駐，這叫大家都做？
說得比唱的都好聽！
“梁先生，我雖然是廣州寶潔的股東，但大股東方是寶潔。一些問題，不是我說了算的。但我對梁先生的印象非常好，也聽說了貴公司的一些事。不可否認，您是一個經商的天才。”李家成讚歎道。
“您過獎了。”梁歡聽完，立刻打起十倍的精神來。
當一個大佬誇獎你的時候，無非有兩點。一、他要拉攏你。二、他要滅掉你。
“我能提一個不情之請嗎？”李家成道。
“您說。”
“我想在這邊結束考察之後，去您的潔神看一下。”李家成道。
嗬，要投資我？哼哼，幌子，絕對的幌子。這樣一來，自己就被這老狐狸給牽制住了，沒工夫跟熊貓談合作，也就沒機會跟寶潔爭合作權了。
“對不起，李董事長，我最近事兒太忙，沒時間陪您過去考察。這樣吧，等我忙完這段時間，親自邀請您去潔神，您看如何？”梁歡裝得很是抱歉道。
李家成聽完梁歡的話，就知道對方的意思了。
一般情況下，在國內，都把他當財神看。別說他提出去對方的企業考察，就是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讓那些追着他投資的人興奮不已。而這個年輕人，根本不在乎。
難道，他知道自己是虛情假意？
連着兩次被對方挑釁，李家成心裏已經很不舒服了，他微微坐直了身體，道：“可以，我等梁先生的電話。”
梁歡笑着點頭，心裏琢磨着這老小子還想出什麼招的時候，對方說話了。
“梁先生，我來之前，去見了一下李主席。他對你的評價非常高，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李家成道。
李主席？
港股董事會主席李兆輝？
“您說的是李兆輝李董事長？”梁歡問道。
李家成點點頭，道：“對，就是李兆輝董事長。您不知道，我們大長江實業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梁歡附和着點頭，心裏卻有了疑問。爲了見自己，李家成特意去見了李兆輝，自己有這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