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公章，梁歡心裏一沉，金隅南即便是再會作假，也不太可能知道寶潔和黃公司的公章什麼樣啊。
或者說，老金這個王八蛋聯合寶潔，故意設局來坑自己？
還真有這個可能。
“像不像真的？”金隅南一眼看穿了梁歡所想，笑問道。
“呵呵，挺像。”梁歡笑着把文件合上，放在了桌面上。
金隅南不屑地撇嘴一笑，道：“隨便梁總怎麼認爲了，反正以後跟你沒什麼關係了。”
梁歡瞅了眼合同，抿嘴一笑，道：“是嗎？那金總給我看的意思是什麼？”
“沒什麼，就是刺激一下你而已。”金隅南笑道。
梁歡可不信這幼稚的說辭，他認爲金隅南就是趁機推銷他的三家工廠，讓自己出價高於寶潔，以此獲得更高的價格。
“不要想那麼多，不要自作多情。”
金隅南擦擦嘴，接着道：“以潔神現在的情況，我不會選擇賣給你的。熊貓那邊，在中部地區沒有任何的分廠，寶潔兼併熊貓之餘，還需要一枚棋子，串聯整個版圖。”
“寶潔跟你的想法一樣，所以我的金鹿是不二的選擇。而且，寶潔方面直接給錢，你呢？又要去抵押了吧？”
梁歡讓金隅南說得一點脾氣沒有，尷尬一笑。
“這次讓你來呢，不是爲金鹿那幾家工廠的事兒。我要不說這個，你也不會來。就跟你剛纔說的，我就是幫寶潔打探一下你的底牌。再就是談談我們醫療方面的合作。”
“最近呢，我收到了國外幾家公司的伽馬刀設備的報價，第一次進入醫療行業，我也喫不準，所以讓你來參謀一下。”金隅南說完，又讓小麗去拿了一些資料過來。
梁歡不相信金隅南所說的，認爲他這是幌子。
小麗拿着一摞資料過來，放在了梁歡面前。
梁歡拿起來看了眼，大部分是外文，英語、德語都有。看了會兒，他向金隅南一一做了解釋。
哪個是當今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哪個廠家的設備更可靠，包括維修條件等各個方面，說得非常詳細。
金隅南聽得連連點頭，這些文件，他已經找人翻譯過，拿給梁歡看，就是考驗一下對方合作的真誠性。
結果，梁歡給出的答案，要比他找的人更加的具體、客觀。
“根據現有的資料，我建議金總在柯爾特和納特萊恩兩家公司之間選一個，或者，把兩家公司的代表聚到一起，爭取利益最大化。”
金隅南佩服的拍手，道：“行啊，梁總，就聽你的了。過段時間，你陪我一起跟兩家公司談判。”
梁歡想了下，過段時間得出國，於是道：“對不起，金總，我沒有時間。”
“我相信梁總會有時間的。”金隅南自信的一笑。
“真沒有，我有其他事。”梁歡鄭重道。
金隅南收起笑容，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梁歡咧嘴一笑，道：“要不，咱們談談金鹿的那三家工廠？”
金隅南笑着搖頭，道：“不用談了，我已經決定賣給寶潔了。”
“梁總，儘量抽時間吧。你們廣州潔神的外匯配額，可是我搞下來的，就算是還我個人情吧。”金隅南用命令的語氣道。
梁歡頭皮有些發麻，他不想屈服，但金隅南的氣勢，令他不敢拒絕。
“行吧，金總約好了時間，提前通知我。”
金隅南聽後，這才恢復了笑容。
又吃了半個多小時，兩人聊了很多，但金隅南根本不再提金鹿那三家工廠的事兒，反而梁歡開始有些慌了。
那三家工廠對潔神同樣重要！
喫完飯，金隅南開始沏茶。
梁歡忍不住了，道：“金總，關於重慶金鹿……”
“梁總，你能拿出寶潔的價格，並在兩個月內，把錢給我嗎？”金隅南問道。
梁歡尷尬一笑，沒有說話。
“那就不要再說了。你的優點很多，但你的缺點同樣明顯。野心太大！我認爲，你還是挺過眼下的危機再說發展的問題。”金隅南沖洗着茶具，緩緩道。
梁歡啞口無言。
又聊了會兒醫療產業，他始終是不能對那三家工廠釋懷，道：“金總，我覺得你要是跟寶潔合作，不僅不能獲得利益，還會因此讓金鹿這個資產繼續沉淪下去。”
“哈哈哈~”金隅南聽後哈哈大笑起來，道：“梁總，咱們也是老對手、老朋友了，什麼時候，你變得如此幼稚？你認爲，我會因爲你的這種恐嚇而不要寶潔遞過來的錢嗎？”
梁歡壓下心中的憋悶，呵呵一笑，沒有進行解釋。
離開金氏莊園，梁歡的心情變得非常不好。早知道金隅南今晚上耍自己，他就不該來。
金鹿的那三家工廠，看來是又要拱手讓給寶潔了。
不，還有一線希望！
剛纔面對老金的嘲諷，他硬是忍住沒說。
現在是接近十月份了。整個市場上，開始有序的收緊，重要的生活物資價格回落。接下來的一年，將會是冗長的內耗期，國內經濟環境變動，引得外商不看好投資，暫定了國內的投資業務。
寶潔也是如此！
如果老金跟寶潔的談判，能拖延上兩個月，那正好碰上政策的轉變，寶潔爲了規避風險，說不定會中止跟金隅南的談判！
這樣一來，金鹿的那三家工廠，唯一的買家，還只能是潔神。
至於老金跟寶潔的談判，能不能談那麼久，就看自己這邊能不能把寶潔方面的精力全部吸引過來，而無暇顧及其他。
怎麼吸引？
今晚上來，也並不是沒有收穫。至少，老金暗地裏告訴他，寶潔和貝萊德之間，已經有些不和了。
這就可以做文章了
明天跟貝萊德簽約，簽約之後，他還得跟貝萊德方面保持高度的合作態勢，讓寶潔方面的疑慮更大！
相較於金鹿的那三家工廠，寶潔應該更害怕自己的財神爺轉投自己的對手。
在回去的路上，梁歡快速思考着策略，等到了公司的時候，一個計劃已經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