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沒有賣那種隱蔽式的相機？”梁歡忽然問道。
“你想幹什麼？”林恩娜奇道。
“下午通知董事局所有成員，明天開董事局會議，李家成不是故意躲着不見我們嗎？那咱們就給他來個偷拍！”
“你明天和李家成見面之後，要和他故意親近一下，比如握手之類的，表現出很和氣的一幕，我到時候把它拍下來，然後請報紙刊登出去。”梁歡道。
林恩娜明白了，梁歡是要借用李家成的勢力，破碎傳言，將股市穩定下去。
這比真金白銀的投入，可要實惠多了！
由此，她也明白了梁歡之前，要她跟李家成見一面的良苦用心。
“相機的事兒，還有報社的事兒，我來負責。”
梁歡點點頭，道：“報社不管真假，只要我們拍到照片，花大錢讓記者寫就可以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李家成即便是知道，也有苦說不出。”
林恩娜第一次露出了笑臉，道：“明白。”說完，她將大哥大以及各部門的通訊錄交給梁歡。
“這裏就拜託你了。”
梁歡點點頭，眼睛始終注視着交易屏幕。
林恩娜見梁歡如此投入的爲李家，愧疚感油然而生，猶豫了下道：“梁先生，您現在住在哪兒？”
梁歡啊了一聲，看向林恩娜，意識才轉回來道：“去做該做的，這不重要。”
他這麼一說，林恩娜更感愧疚，道了聲謝謝，急匆匆走了。
梁歡看着交易的數字，不時與前線的工作人員溝通着。
整整一天，他都沒有離開交易中心，甚至，連午飯都忘記了喫。
至於股市的行情，在他的意料之內。雖然還是在下跌，還是被李家成割了韭菜，但有了階梯式的阻擊方法，至少沒有形成斷崖式的墜落。
到下午四點收市的時候，兆輝國際一共下降了十一個百分點，加上昨天的三十多，一共是四十多個。
幾百億的市值是沒了！
梁歡神情凝重的從交易中心的大門走出，林恩娜也正好趕來了。
“怎麼樣？”
梁歡將剛纔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下，道：“眼下就是先維持住。股市方面，李家成纔是最關鍵的。只要搞定他，我們失去的，很快就能拿回來。”
林恩娜點點頭，不承認也不行，李家成現在的威望與日俱增，在股市方面，股民們還是比較信任他的。只要把他拉下水，今天所蒸發的市值，明天或許就能漲回來。
這就是一個人的影響力！
“報社找好了，相機晚點會送過來。除了這些，我還聯繫了亞視一檔專門討論股市的節目負責人，他會幫我們找嘉賓，參與烘托氣氛。”林恩娜道。
梁歡聽後笑了，伸出大拇指稱讚道：“林小姐，這一步走得好極了！”
被梁歡稱讚，林恩娜的小臉頓時紅了，羞澀地道了聲謝謝。
“呼，去喫飯，你吃了嗎？”笑過之後，精神放鬆了些，梁歡問道。
“沒有。這樣，咱們去悅海樓吧，我請你。”
林恩娜笑着點點頭，她從小是錦衣玉食，但相較於正室所出的李佳茹，她其實心理上是兩個極端的。
一方面是生活上的滿足，另一方面卻是從小渴望得到家族人的認可。
二人走着，來到寄居在摩登城市夾縫中的排檔。這裏煙火氣十足，到處是小商小販，很多攤位都在終年不見陽光的地方。
林恩娜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雖然距離她不算多遠，但就像是兩個不相容的世界。
梁歡找了個攤位，要了份滷味燒臘還有蛋炒飯，林恩娜看着簡陋的菜單，並沒有多少食慾，象徵性的點了一些。
梁歡靠在椅背上，看着煙火氣中穿梭的人羣，感慨道：“國外社會學家，把社會等級分成一個金字塔。底層就是這些勞動人民，往上是富裕家庭、中產階級、高收入人羣、企業家、頂級富豪之類的。”
“越往上，等級越高，就像是生活在雲端一樣。但萬丈高樓，也離不開地基的支持。沒有這些人，上層建築根本不存在。無論多少個零，沒有一的存在，它就沒有意義。”
林恩娜笑笑沒有說話。梁歡的這種言論，在上流社會是說不通的。尤其是在這個資本的世界裏。
資本家認爲，我給了你工作，給了你房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賦予的。
服務我是應該的，沒有我，社會的秩序就不存在了。
飯菜來了，梁歡解開衣領，拿起勺子大喫起來。林恩娜看了眼自己的飯，聞了一下，感覺還可以，試着吃了一點。
別說，味道還不錯。
喫完飯，林恩娜問梁歡去哪裏，梁歡說去小旅館休息一下。
“梁先生，您還是回來住吧。”
梁歡搖搖頭，道：“我喜歡市井的生活，走了。”
次日一早，二人在兆輝國際的地下停車場見面。在林恩娜的車裏，梁歡接過來那臺隱蔽式的相機，看了眼說明書，試着操作了幾下，覺得沒什麼問題後，藏在了衣服下面。
“看股市行情了嗎？”他問道。
“又跌了，五個百分點。”林恩娜道。
梁歡點點頭，道：“搞定今天的事兒，跌再多也不怕，走！”
有梁歡的鼓舞，林恩娜信心十足。二人下了車走向電梯。
剛走到電梯門的時候，一輛寶馬急速開了過來，見到二人後來了個急剎。
刺耳的聲音把二人嚇一跳。林恩娜回頭看了眼，眉頭微皺道：“是我哥哥，李幼龍的車。”
梁歡眉頭一挑，暗道不妙，這準是知道了李兆輝的家產分配方案，或者是解除了他們的資產監管人的身份，而興師問罪來的。
“林恩娜，還有你，我有事找你們。”李幼龍快步走過來。
“哥哥，有事等會再說吧，董事局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林恩娜不想跟對方糾纏，道。
“我不允許！告訴我，爹地爲什麼解除了我們資金監管人的身份？是不是你乾的？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