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開了，不用體溫計了？”梁歡笑問道。
李曼麗打了梁歡一下，她很像告訴梁歡，讓他跟自己去醫院做個檢查。但她害怕，害怕梁歡真的是梁歡的問題。
“怎麼不說話？”梁歡察覺異樣，問道。
李曼麗幾次欲言又止，嘆口氣道：“沒事兒。”
“你這熊樣可不是沒事兒。說，出了什麼事兒？”梁歡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
迎着梁歡的目光，李曼麗猶豫了許久，才道：“梁歡，你什麼時候走？”
梁歡眉頭一挑，感覺不對妙，一般來說，自從二人確定了戀愛關係直到結婚以來，曼麗幾乎很少叫他姓名。
“不確定，怎麼了？”
“能空出一天的時間來嗎？”
梁歡想了下，道：“差不多，你要做什麼？”
李曼麗猶豫了再三，決定把情況說出來。因爲這半年多，那個迷在心裏壓得實在太久了。
“我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嗯。”梁歡沒有任何防備，嗯了聲。
“我的結果很正常。”李曼麗說完，看了眼梁歡。
“那不挺好嘛。”梁歡道。
李曼麗又打了梁歡一下，心說這人怎麼跟木頭一樣。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不覺得缺點什麼？”
梁歡還真認真想了。
錢？
不怎麼缺啊。顧總照顧着曼麗，公司那邊支出所有。
房子？
雖然這房子是租的，但眼下要買房子，除非去香江，國內還沒有一家房地產公司。
再說了，曼麗也不是那種人啊。
要不就是丫丫奶奶有想法？
李曼麗見梁歡眼珠子都快轉悠半小時了，忍不住了，道：“孩子！孩子！”
“啊，哈哈哈，我以爲是什麼呢。孩子，對，是孩子，額，剛纔你說什麼來着？”梁歡笑着道。
“我沒有問題！”李曼麗即羞又氣道。
梁歡終於明白了，道：“那就是我有問題了？”
李曼麗沒敢說話。
梁歡笑了，道：“有就有吧，大不了不生。”
李曼麗驚奇不已，這放在尋常家庭再重要不過的事兒，這傢伙怎麼一點不擔心？她不解道：“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嗎？”
梁歡想了下，道：“想，不過沒有你那麼想。”
李曼麗白了眼梁歡。
“急什麼呀。孩子，越想要越不來，不急慢慢來。”
李曼麗氣得把頭轉過去。
“真的。”梁歡趕緊把對方扳過來，哄着道：“我們就把要孩子這件事交給命運了。如果有，咱們就要。沒有，那就拉倒。有丫丫自己，不也挺好的嗎？”
“再說了，你知道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孩子，他上輩子經歷了什麼？他是你的仇人，還是這輩子給你來討債的？”
“你要爲我想想！”李曼麗氣道。
梁歡心說我這不是爲你着想嗎。
“過年的時候，來的時候，媽都說等着抱孫子呢。萬一、萬一是你的問題，那可怎麼辦？”李曼麗急道。
梁歡這才明白了一些。李曼麗說的是他的媽媽。
梁歡點點頭，道：“要不，我們明天去趟醫院？”
“那……萬一要是你的問題呢？”李曼麗不敢想象道。
“那就直說嘛，這有什麼。”
“可媽不能理解呀，她是那個年代的人，女人生不出孩子，責任不在男人身上，我怕……”
“嗨，實在不行，咱們領養一個，等個一年半載的帶回去，誰知道。”梁歡無所謂道。
“你、不理你了！”李曼麗見梁歡不正經，氣得又轉過身去。
“好好好，聽你的，明天去醫院，咱們等檢查結果出來再想辦法，咋樣？”梁歡好言哄着道。
李曼麗這才願意轉過身來。
等把對方哄睡着了，梁歡卻睡不着了。孩子的問題，他一直選擇的是忽略，或者說根本不在乎。
因爲上輩子他也沒有孩子。
經歷過復生之後，他對這件事看得更淡了。每個人似乎都有輪迴，每個孩子的上一輩子經歷了什麼？他上一輩子是好人還是壞人？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是要遭受病痛苦難，還是喜樂一生？
誰也不知道。
也是因爲此，他把血緣關係看得更淡。
次日一早，梁歡就給顧總還有華航的陳總打去了電話，告訴對方自己晚點到，請俄航的人等一會兒。
吃了早飯，二人順道送丫丫上學，丫丫奶奶有些好奇，問你們要幹什麼去？
梁歡沒好意思說，撒了個謊。
二人到了醫院，梁歡倒是一點不擔心，沒有就沒有。但李曼麗卻擔心起來，萬一梁歡真的有問題怎麼辦？以後怎麼跟梁媽相處？又怎麼跟對方解釋不是自己的原因？
她一直拉着梁歡的手，表情凝重。
“緊張什麼，有我呢。”梁歡回頭笑道。
李曼麗白了眼梁歡，都到這時候了還沒心沒肺。
到了醫生那裏，李曼麗做了詳細的敘述，然後把自己上個月檢查的單子也遞了過去。
醫生是個中年婦女，職業的原因，滿臉皺紋，不怒自威。梁歡看見她，就想起了小時候給自己打針的護士。
“你，跟着她去那杯子，然後送到檢驗科做檢查。”老婦女將檢驗單扔過來，頭也不擡道：“下一個！”
梁歡也是服了，什麼態度！
怪不得私立醫院能發展起來呢。
跟着小護士到了器材科，領了個小塑料杯，小護士也是有些不耐煩，隨便往前一指，道：“去那個屋，關上門，弄出來之後自己交到檢驗科。”
梁歡看了眼杯子，納悶道：“弄什麼呀？”
小護士登時翻着白眼就要訓他，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一字一頓道：“你來幹什麼的？還弄什麼！”
梁歡這才恍然大悟，道：“明白、明白。”
小護士白了眼他，叭叭的走了。
梁歡跟曼麗來到小屋前，梁歡推門就要進去，李曼麗下意識拉住他。
“幹嘛？”
“我……我擔心。”
“哈哈哈，擔心什麼，一邊去，搞得我要上斷頭臺一樣。”他笑着把對方推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