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行長笑着點頭，道：“可以啊。梁總，等到陽曆年底，把所有一切都結了，咱們詳談。”
“嘖！”梁歡一撇嘴，道：“老牛，合作嘛，我給你提供業務，您也得幫幫我呀。”
“怎麼幫？在董事會上支持你？呵呵，梁總，這是錢的問題，我們是銀行，我們對數字很敏感，光行政上那套就說不過去。你知道，今年政策調控以來，我們行有多少呆壞賬？”
“那些私企倒閉，太多還不上錢的。我們也是發愁啊，怎麼辦？”
“您這裏是大頭，我們都指着您給我們掙點臉面呢，要不然，我們連底褲都兜不住。”牛行長也是酒勁上頭，整個人放鬆下來，大倒苦水。
梁歡聽得眉頭緊皺，確實，銀行也有銀行的難處。
私企偷稅漏稅，給國家造成了巨大的虧空，而私企的錢是哪來的，大部分是銀行裏貸出來的。
這就是個死循環啊。
“明白，我保證牛行長的臉面，絕對過得去。”他道。
牛行長也是感慨道：“梁總，給我說句實話，我不告訴別人，那筆錢，是不是拿不出來了？”
梁歡笑着搖頭，道：“您放心，我答應貴行的分紅，一分不少。”
“呵呵。行吧。”牛行長一笑，道：“剛纔在會上讓你給打岔了，那些罰款，你可記得，我們不認，你要自掏腰包，因爲這是你拿着我們的錢造成的後果。”
梁歡點點頭，道：“投資有風險。當然，也是我當初忽略了現在的環境。罰款的事兒，我一人擔着。”
“行吧。梁總，別的話我不說了，只要我那邊過得去，我全力支持你，敬你一杯。”
“您客氣了，幹。”
喝完這杯酒，梁歡也是有些發愁，目的沒達到。
他看了眼旁邊的王長軍，擡腚坐了過去。
“哎呀，哎呀呀，這菜不熟，我肚子好痛~”王長軍見梁歡過來，立馬捂着肚子皺眉道。
梁歡拉下臉，湊過去道：“你再給我裝！”
“哎呀，不行了，我去洗手間。”王長軍蹦起來就要跑，跑到一半，又轉身回來拿起桌上的包，躥了~
行，你給我等着。
話不投機半句多，酒席進行了一個小時，該走的都走了，就剩下郭世佳和劉嵐，以及梁歡三個人了。
郭世佳靠在椅背上，瞅了眼梁歡，道：“一個沒忽悠下來？”
“怎麼叫忽悠？”梁歡不滿地白了眼對方。
“接下來怎麼辦？”
梁歡拿起酒瓶給郭世佳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道：“聽天由命！”
“咳咳咳~”郭世佳一口酒躥了，急促的咳嗽起來。
次日，梁歡起牀。雖然有暖氣，但北方的冬天依然讓人感覺到寒冷。大半年在南方的他，再次接觸氣味濃烈的魯菜，肚子還有點不適應了，跑了好幾次廁所。
“梁總，喫早飯了。”劉嵐推門進來。
梁歡嚇一跳，這一年多，沒了劉嵐照顧飲食起居，他已經習慣了。
劉嵐對梁歡的表現很不滿。
“額，放那裏吧。”
“好。”
“哼~”
梁歡再擡頭時，劉嵐已經帶上門走了。
兩個總局的公函，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之前潔神抗議過，也試圖用法律的途徑爲自己爭取過權利，但都不了了之了。
他急匆匆吃了幾口飯，就去找郭世佳。
來到郭世佳辦公室的時候，郭世佳正看着桌面上的兩封信發呆。
“嗯。”他指指這兩封信。
梁歡看了眼，兩封信都處於未拆封的狀態。他拿起來，拆開一封看了眼。
信是手寫的，有點不適應，落款上有工商總局的公章。
大體意思是，經總局研究決定，潔神擾亂經營市場，有避稅的嫌疑，總局那邊決定對潔神的市場行爲予以頂格處罰，罰金爲總收入的百分之八，兩千四百三十五萬七千六百二十七塊三毛五。
臥槽~
真來了！
這跟之前的公函不一樣，它是最終公函。
明確要求了潔神自接到本函之日起，十五日內，將這筆罰款交到本地工商部門。
另一封信是稅務總局的，大體意思跟工商總局差不多。
也是頂格罰款，也是百分之八，金額也都差不多。
加起來，五千萬了。
梁歡感覺一陣陣肉疼。
看完信，他遞給了郭世佳。郭世佳看起來有些喫力，畢竟它不是繁體字。
梁歡大體解釋了下。郭世佳皺眉道：“頂格處罰，要不要告訴股東？”
“暫時不要。”梁歡想了下，道：“我們先向法院申請抗議，拖一段時間。”
郭世佳認爲不妥，這是最終處理意見，而且對象是國家機關，拖不久的。還有就是，梁歡這次的行爲打了個擦邊，不在國家法律之內。要不然，梁歡也得進去。
搞不好，可能是終身監禁！
資金還沒解凍，又來這麼一大筆罰款，真要命啊。
梁歡想了下，道：“我去找一下錢書記和工商、稅務那邊，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也只能如此了。”
“梁總，郭總，省稅務總局的人來了，要見您。”劉嵐急匆匆推門進來道。
“說明來意了？”
“還是國家總局那邊的事兒，他們已經接到總局的電話，前來下達書面處罰通知。”劉嵐道。
梁歡跟郭世佳對視一眼，默契地起身。
會客室內，幾名稅務總局的人一臉嚴肅的坐在那裏。
“哎呀，各位領導好。”梁歡進門之後，立刻跟幾位總局的人握手。
作爲稅務稽查人員，都有職業病，那就是不笑。一笑，處罰的事兒就不好辦了。
“梁總，總局那邊的公函收到了吧？這裏有總局那邊發來的正式處罰通知，您看一下，沒有異議的話，籤個字。”一位領導模樣的人，拿着一份文件道。
梁歡看了眼文件，接過來並沒有看，道：“領導，我要是不籤，會是什麼後果？”
那位領導笑了笑，道：“後果是你不想要的。梁總，我們可知道你進去過，你要是想憶苦思甜的話，可以試試。”